当电梯下降到地下第七层时，昂热的银发在防爆灯下泛着冷光。装备部主管卡尔·弗拉梅尔——这个常年穿着防护服像宇航员一样的男人——正用激光笔颤抖地指着水泥墙："就、就在粒子加速器靶区后面......我们今早调试质子炮时发现的......"
锯齿状三角形在氙气灯下泛着青铜器般的幽光，边缘的锯齿像是某种古老生物的獠牙。副校长突然按住太阳穴，他纹满炼金矩阵的手臂上泛起鸡皮疙瘩："见鬼...这图案在‘呼吸’..."
昂热的手指轻轻抚过冰层下那个锯齿状的倒三角标记，指关节因用力而发白。地下实验室的低温让他的银发结了一层薄霜，但那双灰蓝色的眼睛却燃烧着骇人的光芒。
"果然是他们......"副校长蹲下身时，牛仔靴的金属马刺在地面刮出火星，"黑天鹅港的孩子们都喜欢留记号。当年零号在西伯利亚铁路沿线刻满逆十字，现在这个更精致——"他突然用折刀撬下一块冰凌，冰晶在灯光下折射出妖异的虹彩，"看这些锯齿，像不像龙类第三眼睑的解剖图？"
施耐德的机械肺发出嘶鸣，他注意到标记周围的混凝土呈现熔融重结晶状态。曼斯坦因的黄金瞳突然刺痛——三年前北京地铁的尼伯龙根入口处，他见过类似的纹路。
施耐德的呼吸面罩突然腾起大团白雾。EVA的全息投影在结霜的管道间闪烁，少女形象的AI罕见地出现数据流紊乱，那些金色光粒组成的裙摆不断崩解又重组。"教授..."她伸手想触碰轮椅上的施耐德，半透明的手指却穿过了对方的肩膀。
曼斯坦因突然拽着古德里安后退三步。标记周围的冰层正在渗出猩红色，像毛细血管般在冰晶中延展。昂热的折刀突然弹出，刀尖悬在红丝上方三厘米处——那些红丝立刻组成更清晰的倒三角，中心浮现出细小的古希伯来文。
"《死海文书》的禁忌章节..."副校长吹了个口哨，"上次见到这种文字还是1945年，那群纳粹考古学家在冰窟里集体发疯前。"
"不是刻上去的，"昂热用折刀刮擦墙面，火星在刀刃与墙壁间迸发，"是‘长’出来的。"古德里安的记录仪突然爆出雪花噪点，他惊恐地发现所有电子设备屏幕都开始浮现相同的倒三角。
装备部成员们像受惊的工蚁般围着三角形标记游走……
"锯齿角度与龙文祭祀碑的破坏痕迹吻合度87.3%！"某位穿着防爆服的研究员突然尖叫，他手里的盖格计数器正发出不正常的哔啩声。
轮椅上的施耐德剧烈咳嗽起来，氧气面罩瞬间结满冰霜，他枯瘦的手指在轮椅扶手上抓出五道白痕："1991年...北极圈冰层下的青铜柱...同样的腐蚀纹路..."记忆像破冰船般碾过他的神经，"蕾娜塔...那个总抱着破布熊的小女孩..."
副校长突然掀开酒壶猛灌一口，"见鬼！"他喷着龙舌兰酒气指向锯齿缺口，"这些放射状裂纹——分明是'莱茵'的爆燃路径！"挂在腰间的《冰海残卷》复刻本无风自动，停在那页绘着黑蛇缠绕世界树的插图。
地下实验室的汞蒸气灯突然闪烁起来，昂热的银发在惨白灯光下泛着冷金属的光泽。他俯身凝视着蚀刻在钛合金墙面的倒三角标记，锯齿状边缘像某种远古生物的獠牙，在精密仪器丛林中显得格格不入。
"这不可能..."施耐德的呼吸面罩瞬间凝结出冰花，轮椅金属扶手在他指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冻伤的声带挤出沙哑音节时，实验室温度骤降了五度——就像二十年前那个西伯利亚雪夜，当他们在黑天鹅港废墟里发现那个银色培养舱时，零下四十度的寒风也是这样突然灌进肺里。
副校长手中的青铜罗盘突然疯狂旋转，炼金矩阵在盘面亮起刺目红光。"见鬼！"他猛地后退撞翻了一排试管，"这个标记在改写周围的元素排序！"彩色试剂在钢化玻璃地板上流淌成诡异的虹色溪流，竟自发勾勒出与墙上完全一致的锯齿三角形。
古德里安教授眼镜滑到鼻尖都没察觉。他颤抖着摸出那张泛黄照片：1991年黑天鹅港的集体照里，年幼的路明非身后，冰原反射的阳光在相纸上灼出个模糊的三角形光斑——与此刻墙上的标记分毫不差。
"EVA。"昂热突然对着空气呼唤。整个实验室的显示屏同时亮起蓝光，少女虚拟影像却出现了不正常的雪花噪点。"数据库...被...污染..."电子音断断续续，全息投影的裙摆竟分解成无数细小三角碎片。
曼施坦因突然按住太阳穴："等等，当年格陵兰行动前...芬格尔的潜水服内侧是不是..."话音未落，头顶的消防喷淋系统毫无征兆地启动，但洒落的却是墨般漆黑的液体。昂热的白西装在"黑雨"中纹丝不动，他凝视着在墙面上渐渐浮现的第二重标记——这次是完美的正三角形，像把利剑贯穿了先前的倒三角。
"通知学生会和狮心会，"校长抚摸着温热的墙面向外走，呢喃中带着猎人遇见巨兽的兴奋，"我们的小魔鬼...在给整个学院烙标记呢。"他的影子在甬道里被拉得很长，像一柄出鞘的折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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