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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颂前两天刚买了台质量不错的二手DVD机，兴高采烈地邀请他们来新租的房子看电影。
“还得谢谢宇哥啦，我自己肯定找不到这么好的房子。”黎颂推开门，回头朝他们笑。
盛宇被她夸得不好意思，一边往里走一边慌张地连连摆手。
刘聪这次走在一行人最后面，见盛宇和施逸凡都进了门，他脚步顿了顿，侧过身看向她，似乎想开口说什么。而黎颂被楼道里突然而来的一阵风吹得迷了眼，抬起手胡乱将头发向后捋。刚理好头发，一仰头就对上了他欲言又止的眼神。
她有些不解地眨了眨眼，刘聪也学着她的表情对她眨了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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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颂捧了一沓碟子丢在他们面前，让他们选。
施逸凡要伸手翻看的动作被盛宇不动声色地截住。他不解，皱起了眉刚要开口，就瞧见了刘聪低头看碟子外壳上字迹的表情，立刻朝盛宇看过去，随即了然地噤了声。
“《霸王别姬》，怎么样？” 刘聪抽出那张碟片，塑料外壳在灯光下反着光。
盛宇和施逸凡完全没有意见，眼神在黎颂和刘聪之间溜了一圈后点头如捣蒜。
黎颂闻言挑了挑眉，抬眼看向刘聪。他摁在那张碟片上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封面程蝶衣那浓墨重彩的脸谱，迎着她的目光，眼神里带着笃定。
“好，那就看这个。” 黎颂垂眸轻声应下，飞快地从他手里将碟片抽出，转身去摆弄起那台刚搬回来不久的二手DVD机。
屋子里很快响起读碟的轻微嗡鸣声。
昏黄的光影缓缓流淌出来，京胡悲戚的调子如同丝线，缠绕着《霸王别姬》四个大字缓缓浮现，瞬间将人拉入另一个时代氤氲的尘埃与血泪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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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影在黎颂专注的脸上明明灭灭。
看着小豆子在戏班子里劈叉、挨打，刺耳的叫骂和棍棒声落在她心口，叫她不自觉地蜷缩了一下身体。她情不自禁地想起自己背着吉他离开成都的那个清晨，行李箱在身后滚动的声响像是某种决绝的告别。
梦想这条路，无论台上台下，从来都不轻松。
她下意识地抱紧了怀里的靠枕。
刘聪的目光其实并未完全集中在银幕上。他偶尔瞥过屏幕，更多的却是在用余光描摹着身边人的轮廓。黎颂微蹙的眉头，轻抿的嘴唇，都比正在上演的悲欢离合更牵引着他的心神。她身上传来的洗发水混合着淡淡汗水的、属于夏夜的气息，清晰可闻。
当少年时的程蝶衣倔强地唱出那句“我本是男儿郎，又不是女娇娥”，被师父狠狠教训时，黎颂吸了口气，身体绷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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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这一刻。
黑暗中，有什么轻轻触碰到了黎颂放在身侧沙发上的手背。触感很轻，像一片羽毛拂过水面，带着试探的意味。
——那是一只手，带着微热的温度。
黎颂的呼吸骤然停住了。
她没动，但心脏在胸腔里擂着鼓，几乎要盖过电影中师兄弟俩初登台时喧闹的锣鼓点；那只手也没有离开，温顺地停留在她手背的上方，维持着若有似无的接触。她试图忽视这道触感，却发现自己甚至能感觉到他指腹上有弹琴留下的薄茧。一切都粗糙而真实。
屏幕上程蝶衣风华绝代地扮演着虞姬，唱腔婉转，眼神凄迷，可黎颂脑子里一片空白。热度从相触的那一小片皮肤开始迅速蔓延开来，几乎要烧毁她的神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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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仿佛被黏稠的糖浆裹住，流速突然变得异常缓慢。
而那只悬在她手背上的手，终于在这种沉默的僵持中缓缓降落。
黎颂的手指下意识地蜷缩了一下，却没有躲开。他的手很大，骨节分明，带着不容忽视的力量，动作却依旧显得小心翼翼。
这时，她终于极其缓慢、极其轻微地侧过一点点脸，借着屏幕的光看向他。刘聪反倒没有看她，抿着唇，视线直直落在银幕上。
电影里的悲剧正走向高潮。楚霸王在四面楚歌声中英雄末路，虞姬拔剑自刎前的回眸，那一眼里包含了太多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愫——绝望、不舍、成全、爱恋。
“蝶衣！小豆子！” 段小楼在监狱中撕心裂肺的呼喊穿透银幕。
就在这浓得化不开的悲情氛围里，黎颂的手忽然动了动。她尝试着翻转了一下手腕，让彼此的手掌更加契合地贴在一起。接着，她的指尖在他掌心轻轻地挠了一下。
刘聪的脊背瞬间绷直了。他转过头，目光穿透昏暗的光线直直撞进她眼底，仿佛要将她灼穿。而他握着她的那只手也随之猛地收紧了，力道几乎让她吃痛，但那痛感很快被一种汹涌且难以言喻的悸动淹没。
银幕上，程蝶衣最终在舞台上实践了“从一而终”，拔剑自刎，倒在了他一生追随的“霸王”面前。
悲怆的配乐如潮水般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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聪别生日快乐～
赶上了☺️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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