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旭阳想到自己初中谈的恋爱,也不算恋爱吧。初三的时候初见了苗头,那个男孩子很高大,他叫张意,眼睛小小的,皮肤是黄黑皮,家境比较殷实,他们像是玩闹一样只是在聊天记录里面开始了这段关系,马旭阳说你是不是喜欢我,张意说,有一些吧,马旭阳像开玩笑的语气说,那要不然谈恋爱玩玩?因为两个人平时关系比较亲近,然后那个年纪也是喜欢跟随潮流。
两个人也就是在那晚确定了关系,和玩笑一样。
开始的时候,他们约一起约会,但是和成年人的约会比起来,更像是孩子一般的玩闹,他们在篮球场,男孩子女孩子凑在一起,看着张意和他的朋友不熟练的打篮球,然后一起去公园,男孩子幼稚起来甚至会去捡树枝。
马旭阳第一次被异性抱起来,结果却摔倒,没有想象中或者小说里面的甜蜜感,更像是玩笑。
然后男孩子开始玩失踪,总请假,也因为和班主任关系与张意家长比较熟悉,也就可以用不来,马旭阳记得男孩子和自己说四月一日是自己的生日,她第一次以同学聚会为由,和家里人要了二百元,花光了所有给男孩子准备生日礼物,自己从早上起来从头到脚,哪怕一个毛孔都用心的收拾着,生怕毁了自己的精心准备,马旭阳就那么从早到晚等着男孩子,即使那时候的天气,冷风吹着,冻得骨头发僵,身体一直打颤。也一直等着,街上灯火通明,炸鸡柳的香水吹过来,可是马旭阳没有钱,她一直给张意发消息,到了晚上六点,张意才像通知一样让同学把礼物取走,马旭阳连张意人都没见到。
委屈的情绪弥漫着,扎牙舞爪用力的抓着马旭阳的心,她给母亲打电话,在打车回去的路上抽泣着和母亲说着,母亲抱着她,说吃一次亏就长记性了,以后别那么傻了,以后这种人别联系了。母亲甚至没指责过马旭阳,母亲只知道自己的女儿在外面受委屈了,自己的女儿哭了。
马旭阳用微信谩骂着,诋毁着,用力的发泄着自己的不满,最后也只是幼稚的把对方拉黑。
凌晨两点多,哭到干哕,在厕所呕吐着,她被恶心到了连错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什么。
最可笑的是,到了高中那帮人和他的新同学说自己是个普信女,一直都挺自恋的。
这中间有个叫苑毓的女孩子,她们两个初中的关系还挺好的,后来初四形同陌路,然后有一天她着急放学,拽着马旭阳,只有马旭阳摔倒了,把马旭阳拖了一米远,膝盖上留下了永久性的疤痕,那条裤子打了补丁,一直到毕业,高二分到一个班级之后,从没有再联系的两人,在一节体育课上,苑毓提出了这件事,像玩笑一样揭开了这道疤。
出于报复心理,马旭阳和江黎在一起了,他们在一次喝酒的时候,微醺的时候在一起了,马旭阳只是因为江黎是张意的好哥们。
张意的为人,时常偷偷排挤着江黎,江黎早就对他心生不满。
他们两个确定关系的第二天,中午在校外漫步,就被班主任瞧见,马旭阳牵着江黎主动承认了,他们两个被单独叫出去,然后他们敬爱的王老师为人师表,说两个未成年的孩子在酒店门口去站街,他们只是两个孩子,甚至和隔壁班的班主任说两个人苟合。
隔壁班的一个女生暗恋他们班的一个男孩子,那个男孩子是马旭阳朋友,然后被女孩子误解,加马旭阳微信去辱骂马旭阳,马旭阳委屈的和江黎抱怨,江黎替马旭阳出气,换来的是敬爱的王老师一巴掌,脸上的红痕格外醒目,拍打着少年自尊心。
他们幼稚的坚持着这段关系,对于马旭阳来说,那是事事不公下,唯一让自己觉得挺直脊背的机会。哪怕快中考了,哪怕最后成绩不理想。
马旭阳记得男孩子在月光下用粘上碘伏的棉棒毫不嫌弃的将女孩子的脚放在自己的膝盖上,蹲着身子擦拭着脚上的伤痕,那是被帆布鞋磨破了的,是疼痛的,也是甜蜜的。
她记得江黎在雨天背着自己,将自己的外套披在自己的身上,自己浑身湿透,马旭阳抱着江黎感受着男孩子的体温与气息。
她记得江黎见到自己的母亲和她打招呼,即使内心戏份中紧张又胆怯。
她记得江黎在他们52天纪念日的时候给自己心,当马旭阳朗读的时候,少年的脸青涩而又微红。
江黎用行动告诉着马旭阳她值得被爱。
可是马旭阳在两个人闹分手的时候,江黎掐着自己的脖子,哪怕马旭阳的呼吸越来越急促。
他们后来分手是在高考成绩出来的前一天,马旭阳被江黎的父亲骂了,说马旭阳是没爸疼没妈管的野孩子,一心想要攀高枝。马旭阳被侮辱着,那份宠爱一点点碎了,野孩子的糖,被抢跑了。
所以即使后来江黎交代自己被父亲鞭打,马旭阳也撒手了,她卑微的要着自尊她恐惧着羞辱,她怕了。她没和江黎说那天,她母亲心脏病发作了,她也记得母亲让她珍惜江黎,从来没说江黎不好,哪怕认为孩子这个时候不该谈恋爱。
哪怕上了高中,马旭阳也没有走出来,因为那个时候身边的朋友都说,江黎配不上自己,马旭阳也有督促江黎学习,她到底错在哪?
那阵疼痛让这场梦都多了几分真实,马旭阳会吸烟会喝酒也是江黎教的,江黎是老师眼里的刺头,确实给马旭阳青春留下不可磨灭痕迹的太阳,可是该下山了。
马旭阳的意识却仍旧沉浸在记忆碎片中,迟迟不愿意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