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南栀就这么跟在他身后，始终隔着一臂安全距离，不敢太靠近，仿佛两人只是工作关系，那层薄薄的纸翼横在两人中间，把原本紧贴亲密的人变得疏离。
偏偏舒南栀感受得到又不知从何说起。
办公室宽敞明亮，单向玻璃被他用百叶窗盖住，张极坐在总裁椅上，舒南栀站在她对面，昨晚做得太过火，长时间地站立让她小腿肚微微发抖，但看着脸色极差的男人，还是不动声色的站在那。
从进门开始两人都一言不发，张极低头处理合同，她垂头丧气的盯着鞋尖，直到那双高跟鞋发出咔哒的响声，她小腿发酸想挪动一下站位，却因重心不稳险些没站住脚。
张极仍然低着头，只是紧皱的眉加重几分，收下的笔也略微停顿。
他骗不了自己，他很在意这件事，更在意这个人。
舒南栀不懂昨晚的旖旎在今天突然变成泡影，男人的冷漠无时不刻在提醒她，她还是没有资格和绝对的威严顶撞，即使已经踩在高位，仍旧算不得绝对安全。
舒南栀可能还没有能力保护爱的人。
她想变成虎，想利用一个人，就要学会做坏和八面玲珑的处事，而第一步就是假意屈服。
长时间地站立加上昨晚的不节制，她的小费和下半身肌肉微微酸胀，外加高跟鞋不太合脚，她一次次调整位置发出噪音，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倒地。
不过舒南栀显然有些低估张极的定力，男人一直埋头工作，时不时看一眼电脑屏幕，她实在有些坚持不住也算不上欺骗他。
在倒下的前一秒，她看见张极冲上前把即将倒下的人搂在怀里，预想中的疼痛没有到来，原本冰冷的地板成了他结实的臂膀。
再一次，舒南栀看见他急切关心的表情。
再次醒来，舒南栀一眼瞧见病房的纯白天花板。
此时的张极不知道她醒了，只是站在病房的阳台吹风。
春风刮过脸颊，是和煦的温风，他却感觉是冬季寒冷的风，像是耳光狠狠扇在侧脸。
拿舒南栀的身体开玩笑，他绝对不会原谅自己，更没想到赌气会得来如此严重的苦果。
她手上还插着针，刚睡醒嗓子暂时只能发出微小的声音，她拿起床头的电话，一通铃声又将两人连接在一起。
张极始终一言不发，只是把枕头抬起垫在她不适的腰背后，私人医生见此情形默默汇报病情。
“患者只是低血糖，葡萄糖注射完之前清淡饮食，把早餐吃完就可以出院了。”
他默默揭开白粥的盖子，医生离开后舒南栀看着他只觉得陌生。
她的嗓音沙哑，开口叫他的名字，没有先前的软糯，只是干巴巴的喊。
舒南栀“张极。”
她有好多话想问，张开嘴巴却只敢喊他的姓名，甚至连一句为什么也不敢问。
张极“你没吃饭，先把粥喝了垫垫肚子。”
他甚至没有看她，只是闷头做自己的事，连眼神也是虚焦的。
舒南栀“你早上怎么没有叫我起床？”
两人就这样开启了今天的第一次对话。
以身体为筹码，舒南栀假意屈服的招式也成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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