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阴阳寮的地下水道深处,铁链哗啦作响。
十二名白衣术士围坐在阵法边缘, chanting 的咒文在石壁上投下摇晃的阴影。阵法中央,一个身穿紫白巫女服的少女悬浮空中,她手腕脚踝皆被注连绳缠绕,雪白长发间露出一对尖锐的鬼角。
“净琉璃大人,感应到了吗?”首席阴阳师恭敬询问。
少女——土御门净琉璃突然睁开双眼,瞳孔是妖异的金银异色。
“鸭川的阴蚀浓度……暴涨了。”她声音空灵,却带着非人的回响,“月读众的‘金狐’在狩猎容器。”
术士们骚动起来。净琉璃却看向水道尽头黑暗处:“而你们真正该警惕的,是那个用‘白夜流’的男人。”
她抬起被束缚的手,一片记忆幻象浮现——
十年前的大火中,幼年的平泽介抱着满身是血的黑川漪,身后是提刀逼近的月城怜司。
“平泽家的‘钥匙’和阴蚀‘容器’……”净琉璃轻笑,“真是讽刺的组合。”
平泽介从噩梦中惊醒。
他梦见自己站在燃烧的宅邸里,手中太刀滴血,脚下倒着佩戴平泽家纹的尸体。而角落里,有个红眼睛的孩子正看着他——
“醒了就松手。”黑川漪冷冽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
平泽介这才发现,自己正死死攥着黑川漪的手腕,指甲几乎陷进对方皮肤。他立刻松开,却瞥见黑川漪小臂内侧有一道陈年牙印。
(那是……我咬的?)
记忆碎片突然刺痛神经——
闪回:七岁的平泽介拖着受伤的黑川漪躲进仓库,门外传来月城怜司哼唱的童谣。黑川漪即将哭出声时,平泽介一口咬住他手臂:“痛才能保持清醒!”
“你想起来了?”黑川漪拉下袖子盖住伤痕。
平泽介按住太阳穴:“只有片段……那天晚上,月城为什么追杀你?”
黑川漪沉默良久,突然扯开衣领,露出心口处蠕动的黑色纹路:“因为我偷走了‘大祸之门’的一部分。”
破晓时分,纸式神如雪片般涌入他们藏身的废寺。
“找到你们了。”
净琉璃从鸟居顶端轻盈跃下,注连绳如活蛇般袭向黑川漪:“阴蚀容器,必须封印!”
平泽介拔刀斩断绳索,却见断裂的绳子瞬间再生,反而缠上他的手腕。更棘手的是,十二名阴阳师已结阵封锁了所有退路。
“白夜流·碎星!”
刀光如银河倾泻,但击中阴阳师的瞬间却穿透了虚影——
“没用的。”净琉璃漂浮在半空,异色瞳俯视着他们,“这座寺庙已成‘镜界’,你们攻击的只是倒影。”
黑川漪突然冷笑:“那这个呢?”
他咬破手指,鲜血化作巨爪撕向地面——整个镜界竟被阴蚀腐蚀出裂缝!
净琉璃终于变色:“你竟能污染结界?!”
平泽介趁机突袭,刀锋直指她咽喉。却在即将得手的刹那,净琉璃的鬼角突然增长,一股狂暴的妖力爆发!
“退下,人类!”
气浪掀飞了平泽介的刀。净琉璃的白发狂舞,巫女服下伸出三条狐尾,皮肤浮现靛青鬼纹。
“半妖……?”平泽介抹去嘴角血迹。
“是‘鬼种’。”黑川漪挡在他身前,“阴阳寮居然饲养禁忌种族当武器。”
净琉璃的攻势骤然狂暴。她徒手撕开黑川漪的阴蚀屏障,一爪掏向他心口的黑色纹路。平泽介及时用刀鞘格挡,金属竟被鬼爪生生捏碎!
“你们根本不懂!”净琉璃的异色瞳流出血泪,“月读众打开大祸之门时,我的族人全被阴蚀吞噬……现在轮到人类了!”
记忆幻象再次爆发——
幻象中,年幼的净琉璃被铁链锁在祭坛上,月城怜司抚摸着她的鬼角微笑:“哭吧,你的眼泪会让阴蚀更美味。”
黑川漪突然停止攻击。
“你……也是容器?”他盯着净琉璃心口同样的黑色纹路。
“哗啦——!”
寺庙屋顶突然被金色彼岸花撑破,月城怜司踏着花雨降临。
“哎呀,真是热闹。”他苍青色的衣袖扫过净琉璃的脸颊,“小琉璃长大了呢,还会自己逃跑了?”
净琉璃如遭雷击,妖力瞬间失控。月城却趁机将一枚金色结晶按进她心口的黑纹中!
“住手!”平泽介的刀贯穿月城胸口——却仍是幻影。
“别急。”月城的真身出现在阵法中央,脚下展开巨大的金色术式,“让你们看场好戏。”
净琉璃发出非人的嚎叫,鬼角暴涨,阴蚀与妖力混合成紫黑色风暴。整个寺庙开始崩塌!
“她暴走了!”黑川漪拽住平泽介,“必须立刻——”
话音未落,净琉璃的狐尾已劈开地面。三人坠入深渊的瞬间,平泽介抓住黑川漪的手,而月城怜司的笑声在黑暗中回荡:
“容器、钥匙、祭品……终于集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