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屏住呼吸,手中的朱砂笔在小雨眉心轻轻勾勒辟邪符的纹路,指尖微微颤抖。眼角余光捕捉到一丝异样——滴落符纸的血珠竟泛起刺目金光,“啧,这不对劲啊……”他低声嘟囔着,眉心紧锁,随手扯开衣领。
露出的胸膛上赫然浮现一道暗金色符文,线条宛若活物般游走,时隐时现。而那符文与小雨背上镜冢符文的纹理如出一辙。病床上的小雨猛然睁大了眼睛,眸中倒映着他的影子,“你流着守镜人的血!”她惊呼道,嗓音里夹杂着几分不可置信和惊惶。
画面一转,陈氏祖宅的地窖内尘土飞舞,陈默用力掀开一只盖满厚厚灰尘的樟木箱。箱内铜绿斑驳的青铜工具整齐排放,菱花纹路反射着诡异的光影。最底层压着一本《铸镜谱》,纸页轻轻颤动,仿佛诉说着岁月的秘密。扉页上的字迹苍劲有力:“陈氏本姓镜,为避天谴改姓。世代以血饲镜,镇五阴煞气于镜冢。”
忽然,一张泛黄的老照片从书中滑落。照片中的女子正是1923年的镜婉如,她站在五位新娘中央,手中捧着一面铜镜,而镜中倒影赫然是一位年轻男子的模样,与陈默记忆中的祖父如出一辙。指尖无意间被纸边割破,一滴鲜红的血珠滑落,在镜婉如脸上洇开。紧接着,照片竟然眨了眨眼!
骤然间,医院走廊的应急灯接连爆裂,玻璃碎片悬浮在半空,幻化成一条扭曲的镜廊。尽头,一个身着素白旗袍的女子缓步而来——是镜婉如。她的双眼终于有了形状,却不断渗出黑色的血液。“好孩子,来帮我完成最后的‘铜镜之契’吧。”她伸出腐烂的手掌,掌心托着一个精致的迷你镜棺,其中躺着缩小版的小雨,“用你的血打开镜冢,我就放了她。”
陈默咬破手指,将血抹在符纸上。然而动作在最后一刻骤然改变,他冷哼一声,将血符直直拍在镜廊的倒影上。“你忘了,镜子里外可是相反的。”话音未落,血符在镜中世界骤然绽放金光,整条镜廊轰然崩塌。
镜婉如发出凄厉的尖叫,她的身体像破碎的瓷器般层层剥落。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隐藏在她体内的真相——无数柳如烟的碎片正在操控着这具躯壳!
地窖里的煤油灯忽明忽暗,陈默盯着《陈氏族谱》中被撕毁的残页,借着灯光发现纸张撕裂处有细小的针孔——这页曾被人用绣花针固定过。
“针脚是菱花纹……”他喃喃自语,指尖抚过那些几乎不可见的孔洞,突然想起镜婉如旗袍上的独特绣样。翻开《铸镜谱》对照,果然找到匹配的纹路:“镜家女子以发为线,以血染针,封禁之页需五凤结。”
地窖深处传来“叮”的一声,像是银针落地。循声找去,陈默在祖宗牌位后发现一个暗格,里面藏着个缠满红线的绣绷,绷子上还别着根泛黑的银针。
当他取下银针的瞬间,整本族谱突然自动翻动!
被撕毁的那页残影浮现在空中,墨迹如血蠕动,逐渐显露出触目惊心的内容:
“民国十二年七月初七,镜婉如代柳如烟入棺前,与陈氏长子景云结阴婚。景云以心头血铸‘同进镜’,夫妻共镇镜冢百年。”
文字下方是一幅小像:年轻版的祖父穿着喜服,与镜婉如各持铜镜一半。镜子拼合处赫然嵌着一个婴儿的干瘪手掌!
“所以祖父才会在照片里出现……”陈默太阳穴突突直跳,“那这个孩子——”
绣绷上的红线突然崩断,暗格深处传来婴儿的啼哭声。
撬开暗格最里层的夹板,陈默看到了那个“孩子”。
那是个巴掌大的青铜镜棺,棺内用红绸裹着一具婴尸。尸体左手缺失,右手紧攥着片菱花镜碎片——正是陈默从古井带回的那种!
棺盖上刻着两行小字:
“父血为引,母魂为镜”
“此子永岁,镇守镜渊”
婴儿突然睁开眼,黑洞洞的眼眶里流出黑色黏液。那些液体在地上组成一行字:
“爹爹,放我出去吃新娘”
陈默踉跄后退时,怀里的族谱掉在地上。最后一页原本空白处,此刻浮现出镜婉如的笔迹:
“景云骗了我,孩子不是镇器,是祭品……”
(兄弟们,最近有点事,可能要断更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