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中雾气渐浓,炊烟未起,空气中还残留着昨夜的湿寒。
白溪被灰狼护在身后,他的身形高大挺拔,皮肤黝黑紧实,眼神如黑曜石般冷沉。那句“她是我的”,像一道炸雷,轰散了所有靠近的脚步。
远处的兽人们目光灼灼,却迟迟不敢上前。狼的领地意识极强,尤其是孤狼,那几乎是疯子的代名词。而这头灰狼——显然不是普通的兽人。
白溪僵立在原地,仍一丝不挂,身体紧绷,几乎要钻进地缝。
“你能不能……”她轻声开口。
灰狼回过头来,那眼神中带着一丝迟疑,下一瞬,他将身上的兽皮解下,披在她肩上,遮住大半肌肤。
“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他的声音仍低低的,却压抑着某种怒意,“我带你走。”
他没有问她是谁,也没问她来自哪里,甚至没有征求她的同意。
他只是走到她身前,弯下腰,像抱走猎物那样,一把将她打横抱起。
白溪惊呼了一声,下意识挣扎:“你干什么?放我下来!”
“你被太多雄性盯上了。”他冷声道,“你一个雌性,不立刻找到雄性保护,会被追到死。”
“那你就可以随便带我走?”
他没有回答,只是脚步一沉,越走越快。
兽人们的目光还在背后灼烧,浓雾中依稀传来某个低语:
“狼族的宴临……疯子都怕他。”
……
不知走了多久,白溪被放进一处山洞。洞口隐秘,洞内却干燥温暖,角落里铺着整洁的兽皮、干草,还有用兽骨搭成的简易器物。
这个男人……似乎一直独自生活在这里?
宴临转过身,拿出一张灰褐色兽皮披在她肩上,“这几天你先住这里。我出去狩猎。”
“等等。”她忍不住叫住他,“你为什么帮我?你想做什么?”
宴临顿了顿,回头看她,声音低沉:
“你醒来的那一刻,第一个看到的是我。”
白溪皱起眉,“那又怎样?”
“这代表我有权利保护你,作为你的第一个雄性。”他平静地说,眼神却倔强又固执。
“我可没说我愿意。”
宴临沉默片刻,走到她面前,在她耳边低声道:
“我不会强迫你。但如果你想活下去,现在只能信我。”
说罢,他转身大步离去,留下满室静谧。
……
夜晚再次降临时,宴临带回了几只野兔,已经处理干净。他动作娴熟地升起火,将肉架在火上烤着。
白溪看着他熟练的模样,终究还是走过去,坐在火边。
“宴临。”她第一次叫出他的名字。
他偏头看她一眼,没有说话。
“你说我是你的第一个雌性,那……如果以后,我身边出现了其他雄性呢?”
他手中动作微顿,火光在他侧脸上投下深沉阴影。
许久,他淡淡道:“雌性本就可以有多个伴侣,这是我们的规矩。”
白溪诧异地看着他。
宴临眼神微暗,“但我不希望是现在。”
“我找到你,是第一件对我而言重要的事。我不想看到别的雄性碰你。”
他的声音低哑,夹杂着狼族独有的占有欲,“至少,在你愿意接受我之前,我不会让别人靠近你。”
白溪一怔,眼前这个男人,不像她熟悉的世界里的情人,也不像沉溺爱情的戏剧角色。
他是野兽,理智之下的本能与深情并存。
她忽然有些看不透他了。
“……好。”她轻声说,“那你先烤熟你的兔子,我饿了。”
宴临转过头看她一眼,薄唇微勾。
这是他第一次笑,像狼牙划破黑夜。
——而就在这片夜色之后,属于他们之间最原始、最纯粹的契约,正在悄悄萌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