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胶片与未寄情书
蝉鸣撕开七月的午后,苏棠举着拍立得蹲在梧桐树下。取景框里突然闯入道颀长身影,白衬衫衣角被风掀起,男人抱着牛皮纸袋匆匆而过,一枚银杏叶书签从袋口飘落。
"等一下!"她追上去时,正撞见对方弯腰捡东西的侧颜。男人鼻梁上架着黑框眼镜,睫毛在眼下投出扇形阴影,腕间缠绕着褪色的相机背带。"谢谢。"他声音清冽,指尖接过书签时,苏棠瞥见他袖口沾着的暗褐色颜料。
当晚整理照片,苏棠发现那张意外的抓拍里,男人抬头望向镜头,目光穿透胶卷般落在她心上。次日她带着照片来到美院展览厅,在巨幅油画《未寄的信》前愣住——画布上少女的侧脸,分明是昨天的自己。
"想当我的模特吗?"身后传来熟悉的嗓音。男人摘下眼镜擦拭,露出深褐色瞳孔:"我叫许知野,建筑系在读,兼职油画讲师。"他翻开素描本,里面夹着她追着银杏叶奔跑的速写,角落写着:"风与她,都是意外的灵感。"
暴雨夜,苏棠被困在画室。许知野从储物柜翻出件宽大的卫衣,薄荷混着松节油的气息将她裹住。他转身调色时,苏棠发现他后背有道狰狞的疤痕,像道未愈的伤口。"三年前车祸。"他突然开口,"自那以后,只敢画记忆里的风景。"
当苏棠在画展上看到那幅《盛夏胶片》时,泪水模糊了视线。画中她踮脚触碰相机镜头,身后是漫天银杏与散落的拍立得照片。画框右下角,贴着她第一天送他的那张照片,背面写着:"从你追着银杏叶跑来的那天起,我终于敢描绘有你的风景。"
梅雨季的上海总是湿漉漉的,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气息。林小棠抱着文件袋匆匆走在街头,雨点啪嗒啪嗒地砸在她的伞面上,街道上行人稀少,大家都行色匆匆地赶着回家。
突然,一阵狂风袭来,林小棠手中的伞被吹得翻了过去,她慌乱地伸手去抓,文件袋却“哗啦”一声散开,文件如同雪花般在雨中飞舞。就在她手忙脚乱、狼狈不堪的时候,一件黑色的西装外套突然罩在了她的头顶,替她挡住了如注的暴雨。
林小棠抬头,对上了一双深邃如墨的眼睛。男人穿着笔挺的衬衫,领口微微敞开,露出精致的锁骨,他身上散发着淡淡的雪松香水味,和雨水的气息交织在一起,竟意外地好闻。“我帮你。”他低沉的声音传来,随后便弯腰帮她捡起散落的文件。
在两人的共同努力下,文件总算都捡了回来。“谢谢你。”林小棠红着脸道谢,将外套递还给他。男人接过外套随意搭在手臂上,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笑:“我叫陆沉舟,是对面盛华集团的。”他指了指不远处那栋高耸入云的大厦。
林小棠这才注意到,自己刚刚竟然在盛华集团的楼下出了这么大的糗。“我、我叫林小棠,是星耀广告公司的。”她有些局促地自我介绍。“星耀啊,我们公司最近正好有广告合作项目,说不定以后还会见面。”陆沉舟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递给她,“这是我的联系方式,文件要是有损坏,随时联系我。”
林小棠接过名片,指尖触碰到他温热的手指,心脏不由自主地漏跳了一拍。“好的,再次感谢你。”她轻声说道。陆沉舟点点头,转身走进雨中,黑色的身影很快消失在雨幕里。
回到公司后,林小棠发现有几份文件确实被雨水浸湿了,犹豫再三,她还是拨通了陆沉舟的电话。电话那头很快传来他的声音:“林小姐,是文件的问题吗?”“是的,有几份文件不太清晰了,不知道能不能麻烦你...”林小棠话还没说完,就被他打断:“正好我这里有备份,明天给你送过去吧。”
第二天,陆沉舟果然准时出现在星耀广告公司。他不仅带来了备份文件,还贴心地给林小棠带了一杯热咖啡。“美式,不加糖,奶泡绵密,我猜你会喜欢。”他笑着说。林小棠惊讶地看着他,不知道他是怎么猜到自己的喜好的。
从那以后,陆沉舟经常以工作的名义来找林小棠。有时是讨论广告方案,有时是送文件,更多时候,只是为了请她喝杯咖啡,聊聊天。随着相处的时间越来越长,林小棠发现自己对陆沉舟的感情也在悄然发生变化。
一个晴朗的周末,陆沉舟约林小棠去江边散步。夕阳的余晖洒在江面上,波光粼粼,美得如同画卷。陆沉舟突然停下脚步,认真地看着林小棠:“小棠,其实从那天在雨中遇见你开始,我就想认识你了。后来的每一次见面,都让我越来越喜欢你。”他说着,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精致的礼盒,里面是一条银杏叶形状的项链,“你愿意做我的女朋友吗?”
林小棠看着项链,又看着陆沉舟真诚的眼神,眼眶渐渐湿润。她点点头,轻声说:“我愿意。”陆沉舟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将项链轻轻戴在她的脖子上,然后温柔地将她拥入怀中。江风轻轻吹过,带着丝丝甜蜜,见证着他们的爱情悄然绽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