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学，你的咖啡洒了。”
林夏看着自己白衬衫前襟晕开的褐色水渍，再抬头撞上那双盛着歉意的桃花眼。男人手里拎着的牛皮纸袋还在往下滴咖啡，西装裤脚也洇着深色痕迹。
“实在抱歉，我赶着去面试。”男人从口袋里掏出方洁白的手帕，递到她面前时，袖口露出块低调的腕表，“我赔你件新衬衫？”
林夏往后退半步，躲开那只修长的手：“不用，我自己处理。”她转身想走，却被人轻轻拉住手腕。
“至少让我送你去干洗店？”男人笑起来时眉眼弯弯，“我叫陆沉舟，陆地的陆，沉舟侧畔千帆过的沉舟。”
林夏盯着他无名指上空空如也的指节，鬼使神差地点了头。
三天后的清晨，林夏在公司茶水间又遇见陆沉舟。他倚在咖啡机旁，见她进来立刻挺直脊背：“林设计师，衬衫洗好了。”说着从身后拿出个精致礼盒，“还有赔罪的礼物。”
粉色丝带系着的盒子里，是条淡紫色的真丝围巾。林夏想起那天在干洗店，自己随口提过“衬衫配丝巾就不怕污渍”。
“太贵重了。”她推拒的手被他轻轻按住。
“不贵重。”陆沉舟的拇指擦过她手背，“我在你隔壁公司做投行，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他压低声音，“何况，我想请你吃晚餐赔罪。”
接下来的两个月，陆沉舟的攻势如潮水般温柔又热烈。雨天永远准时出现的伞，加班时暖胃的羹汤，还有每周三摆在她办公桌上的蓝玫瑰——他说蓝色代表“稀世珍爱”。
当陆沉舟在顶楼餐厅单膝跪地时，林夏终于读懂他眼中的深情。钻戒套进无名指的瞬间，楼下突然燃起绚烂烟花，映得他眼底的璀璨更胜星光。
“夏夏，嫁给我。”他亲吻她的指尖，“我想余生每个清晨，都能在你身边醒来。”
林夏扑进他怀里，幸福的泪水打湿他笔挺的西装。她不知道，此刻陆沉舟藏在背后的手攥着张诊断书，肺癌晚期的字样在月光下泛着冷光。但他嘴角的笑意依旧温柔——在生命的倒计时里，能遇见她，已是最珍贵的礼物。
寒风裹挟着细雪拍打在便利店玻璃上，林小满缩在收银台后，手指无意识摩挲着玻璃罐里的樱花糖。深夜十二点，自动门突然叮咚作响，带进一阵清冽的雪松香。
“两罐啤酒，谢谢。”男人声音低沉，黑色大衣肩头落着雪。林小满抬头的瞬间，撞上双琥珀色的眼睛，像冬日暖阳融化了霜雪。
扫码时，她瞥见男人腕间的银色手表，表盘边缘有道细微裂痕。“下雪天喝冰啤酒，容易感冒。”话出口才惊觉冒昧，脸颊瞬间烧起来。
男人轻笑出声，喉结在灯光下滚动：“加班到现在，需要点刺激。”他抽出张百元钞，指尖不经意擦过她掌心，“对了，我叫沈砚，砚台的砚。”
此后每个深夜，沈砚都会准时出现在便利店。有时是啤酒，有时是泡面，偶尔会带本小众诗集放在收银台上。第七次见面时，他推来杯热拿铁：“尝过隔壁咖啡馆的新品，觉得你会喜欢。”
林小满攥着纸杯，氤氲热气模糊了镜片。她看见沈砚从大衣口袋掏出枚樱花胸针别在她围裙上，金属凉意透过布料渗进皮肤：“配你那天说的樱花糖。”
初雪转暴雪的那晚，沈砚浑身湿透冲进来。他摘下冻得通红的手套，捧住她的脸：“小满，我不想再只做深夜访客。”便利店暖黄的灯光下，他的吻落得小心翼翼，却烫得她眼眶发酸。
三个月后，沈砚办公室的落地窗前，林小满抚摸着他办公桌上的银色相框。照片里的男孩戴着同款手表，笑容灿烂。“这是我弟弟，”沈砚从身后环住她，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哽咽，“他走后，我总觉得他还在某个角落看着我。”
林小满转身吻去他眼角的湿润，窗外又飘起细雪。她终于明白，那些深夜相遇，是命运精心安排的重逢——沈砚带着弟弟未说出口的喜欢，跨越时光与她相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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