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加晚会

暗潮

消毒水的气味在更衣室里盘旋不去，苏晚摘下口罩，后颈被勒出的红痕还泛着血丝。她刚要解开盘起的长发，更衣室的门突然被猛地推开，带进一阵裹挟着雪粒的寒气。

萧砚辞倚在门框上，西装肩头落着细碎的雪花，领带歪斜地挂在颈间，平日里锐利的眉眼此刻布满血丝。他盯着苏晚白大褂口袋露出的半张纸条，声音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和陈述值完通宵夜班，还有精力给人写医嘱？”

苏晚一怔，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才发现那是张自己随手塞进口袋的便签。“那是给张奶奶写的复诊注意事项。”她叹了口气，伸手想要帮他整理歪斜的领带，却被他扣住手腕抵在储物柜上。

“注意事项？”萧砚辞的鼻尖几乎要擦过她的，雪松香水混着淡淡的血腥气扑面而来，“我看你倒是很注意陈医生的喜好，上次值班还给他带了现磨咖啡。”他的手指收紧，声音里带着压抑的颤抖，“消毒水的味道都快盖过你身上的铃兰香了，苏医生。”

苏晚正要开口解释，手机在此时震动起来。陈述的消息弹出来：“明天我主刀的心脏搭桥手术，你能来当一助吗？这次情况复杂，我需要最信任的人在身边。”

萧砚辞几乎是瞬间抢过手机，修长的手指快速滑动。他突然冷笑一声，将手机狠狠摔在储物柜上：“最信任的人？他倒会使唤人。”他扯松领带，露出苍白的脖颈，“苏晚，你什么时候成了他的专属助手？”

“萧砚辞！”苏晚用力挣开他，白大褂的扣子在拉扯中崩落一颗，“我们是医生，救人是天职！你总这样无端吃醋，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她的声音带着几分疲惫与恼怒，“上次商业晚宴你胃出血，要不是陈述...”

“够了！”萧砚辞突然剧烈咳嗽起来，苍白的指节抵在唇间，指缝间渗出一丝猩红。他靠着储物柜缓缓滑坐在地，额角的冷汗顺着下颌滴落，打湿了昂贵的西装。

苏晚的瞳孔骤缩，消毒水的气味突然变得刺鼻。她蹲下身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触到他后背冷汗浸透的衬衫：“胃疼为什么不说？”记忆突然闪回三个月前，萧砚辞也是这样强撑着参加商业晚宴，最后在洗手间疼到蜷缩在地，却还固执地不让她联系陈述。

“因为不想让你看见我狼狈的样子。”萧砚辞倚在她肩头，滚烫的额头抵着她的脖颈，“不想你想起，他能在手术台上救所有人，却唯独...”他的声音渐渐弱下去，苏晚感觉肩头一片湿润。

更衣室的灯光突然闪烁，苏晚抱紧怀中的人，轻声哄道：“别想那些了，先把药吃了。”她从口袋里掏出胃药，却被萧砚辞握住手腕。

“今晚有个商业晚会，陪我去。”他抬起头，眼底还泛着水光，却固执地咬住她的耳垂，“我要所有人都看见你是我的。”他的手指缠进她的长发，声音沙哑，“特别是某些总往你值班室跑的人。”

苏晚望着他泛红的眼眶，心中一阵酸涩。她轻轻吻去他额角的冷汗：“好，我陪你去。但你要答应我，中途胃疼必须告诉我。”她从储物柜底层翻出备用的丝巾，三两下将他歪斜的领带系成规整的温莎结，“还有，不许再偷倒掉我熬的养胃粥。”

萧砚辞握住她的手，贴在自己发烫的脸颊上：“那你答应我，以后值班室的被子，只能裹我一个人。”他突然将她抵在储物柜上，温热的呼吸喷在她耳畔，“晚会结束后，你只能穿我的外套回家。”

手机又震动起来，这次是陈述的消息：“胃药在你储物柜第三格，记得按时吃。”苏晚正要查看，却被萧砚辞扣住手腕。他低头吻住她，带着铁锈味的吻霸道又脆弱：“别看他的消息，现在...只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