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池的粘稠液体突然沸腾起来，紫色结晶在老药师胸口迸发出刺目光芒。那些倒悬的婴儿头颅玻璃罐剧烈摇晃，防腐液与鲜血混合成暗红色的雨滴砸在圣采儿脸上。她抹去眼皮上的液体，看见老药师撕开的衣襟下，契约纹身正如活物般蠕动。
"二十三年零四个月......"老药师的瞳孔在紫色与褐色间疯狂切换，指甲抓挠着胸口的纹身，"他们用结晶延缓契约反噬......"血池表面浮现的记忆画面里，年轻二十岁的教皇将紫色结晶塞进某个乡村医师手中，医师背后是堆满婴儿的祭坛。
圣采儿的短剑突然脱手射向血池中央。剑尖接触液面的刹那，整个空间响起玻璃碎裂般的脆响。记忆画面骤然清晰——襁褓婴儿被割开左臂时，教皇的权杖正抵在老药师后心。"每月喂食结晶粉末，契约者就能永远保持清醒。"画面外的魔族大祭司露出獠牙，"等神印之血成熟......"
"养料计划。"老药师突然抓住圣采儿手腕，他的掌心烫得吓人，"每个婴儿都是培养基......"血池突然掀起巨浪，液体在空中凝结成锁链缠住圣采儿脚踝。老药师痛苦地跪倒在地，药铲却违背意志地燃起紫焰向她劈来。
短剑自行飞回格挡，金属碰撞的火星照亮了圣采儿惨白的脸。锁链拖拽着她撞向血池边缘的石柱，倒悬的玻璃罐在她头顶炸开。某个婴儿头颅滚落脚边，左臂烙印与她分毫不差。
"那些都是我？"圣采儿的声音被锁链勒得破碎。老药师的药铲再次袭来，却在即将命中时突然转向，铲刃深深没入他自己大腿。"快走......"他脸上的皱纹因剧痛扭曲成沟壑，"血池在读取你的记忆......"
紫色结晶突然爆发出强光。圣采儿看见夜无痕的虚影在血池底部挣扎，锁链缠绕处正是他脖颈的伤疤。短剑上的符文自动重组，形成与锁链完全相反的螺旋纹路。
"钥匙！"老药师突然扑向血池，他的身体在接触液面的瞬间开始溶解，"符文是反向的......"紫焰药铲从他手中飞出，精准击中圣采儿脚边的锁链节点。束缚骤然松动，短剑趁机刺入血池中央。
整个空间开始崩塌。老药师在血浪中抓住圣采儿的手，将某物塞进她掌心——半块带着体温的紫色结晶。"夜痕......"他的嘴唇被涌上的鲜血染红，"锁链是他自己......"
血池突然如镜面般碎裂。圣采儿坠入黑暗前最后的画面，是老药师用最后力气将剩余结晶按进自己眼眶。他的身体在强光中化为灰烬，契约纹身却如活物般爬向血池深处。
黑暗中有金属碰撞声由远及近。圣采儿撑开沉重的眼皮，看见半块结晶正在掌心闪烁。微光照亮前方岩壁上的刻痕——与短剑符文完全吻合的凹槽正向深处延伸，尽头是锁链拖曳的刺耳回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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