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庙木门再度被踹开,刺骨寒风卷着雪粒扑进屋内。锦衣卫头目甩了甩披风上的积雪,目光在丁香瑟缩的身影上打转:“不巧得很,隔壁醉仙楼的刘妈妈寻了这丫头半个月——说是要当亲闺女养,教她唱曲儿。”他皮笑肉不笑地瞥向虾仁,靴底碾过满地碎砖,“还有,这庙归户部管,瞎子在这儿说书,税银该交多少,心里有数吧?”
丁香死死攥住虾仁衣角,声音发颤:“我不去!她骗人!”小女孩脖颈处的鹤羽胎记微微发烫,像是察觉到主人的恐惧。虾仁却突然笑了,空洞的眼窝转向声音来源,三弦琴被他重重搁在膝头,震落梁上积灰:“刘妈妈的算盘,怕是打错了。”
话音未落,庙外突然传来一声刺耳的惨叫。众人还未反应过来,一只绣春刀已破窗而入,钉在梁柱上嗡嗡作响。紧接着,数十道黑影如鬼魅般掠过屋顶,传来兵刃相接的铿锵声。头目脸色骤变,刚要抽刀,却见虾仁慢悠悠起身,袖中滑落的鹤羽突然化作流光,在半空凝成巨大的鹤喙虚影。
“告诉刘妈妈,”虾仁的声音裹挟着凛冽杀意,“这丫头,我养得起。”鹤喙虚影俯冲而下,惊起漫天雪雾,锦衣卫们连滚带爬逃出庙门,只留下头目狼狈地撞翻供桌,临走前还不忘吼道:“好!姓虾的,咱们走着瞧!”
风雪渐歇,丁香抬起满是泪痕的小脸:“哥哥,他们还会再来吗?”虾仁摸了摸她的头,将鹤羽重新系回三弦琴:“别怕。”他望向庙外破碎的月光,“若天道不公,我便再破一次;若有人欺你,我这说书人,也能当护你的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