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晨光在咖啡机蒸汽里织成金纱时，热巴正用婚戒勾开周柯宇的睡袍系带。昨夜庆功宴的夜光贴纸还粘在她脚踝，随她踮脚够橱柜的动作闪烁，在花岗岩台面投下跃动的蓝斑。

"周太太偷换了我的低因咖啡豆。"周柯宇晃着磨豆机，残存的薄荷香惊起白瓷杯沿的奶泡。热巴赤脚踩过他拖地的睡袍下摆，薄荷绿真丝吊带掠过烤箱门："证据在冰箱第三格保鲜盒。"

冷藏室的LED灯照亮1317颗珍珠，每颗都凝着霜花。他抽出冻成玫瑰状的酸奶块，发现盒底贴着防水便签："今日赌约：煎蛋完整度换你衬衫第二颗纽扣。"

洗衣房滚筒转着带香槟渍的礼服时，经纪人发来广告拍摄通告。热巴蜷在中岛台用草莓酱画分镜图，忽然将周柯宇拽进面粉纷扬的光柱里。她咬开糖霜袋的锯齿边，甜雾在晨光中晕出彩虹："导演说要拍夫妻晨间日常。"

拍摄现场的枫糖浆瓶突然炸裂时，周柯宇的围裙系带缠住热巴的珍珠手链。粘稠金液顺着她手腕滑进他袖口，导演兴奋地推近镜头："即兴镜头保留！"监视器里的弹幕雨中，她舔去他虎口的甜浆："第两百次作案未遂。"

转场时的鸡蛋壳落进面糊，热巴的拖鞋打滑撞翻酵母罐。周柯宇揽住她腰肢时，三年前那件薄荷绿围裙从挂钩滑落，罩住两人像团发酵的云。场务掀开布料时，镜头拍到她正用巧克力酱在他锁骨写"满分"："周老师，厨具损耗费记你账上。"

午餐的蓝莓派引发混战，热巴的麻花辫梢沾满糖粉。周柯宇举着手机拍摄花絮，后背抵住综艺布景——他们婚礼那年的鲜花拱门。她趁机将奶油挤在他颈侧，指尖顺着喉结描画："制片人说这段点击能破亿。"

黄昏的脚本研讨会，热巴的珍珠耳钉卡进量杯刻度。周柯宇擦拭玻璃壁时发现夹层嵌着烘焙笔记，稚嫩字迹是他第一次为她烤曲奇的配方："愿有人与你共享所有晨炊。"她突然咬开量杯手柄，跳跳糖滚落掌心："逾期五年的情话，续费吗？"

暴雨突至的午夜，烘干机滚筒转着带焦糖香的围裙。热巴蜷在料理台旁翻旧食谱，周柯宇的袖扣被她系满荧光糖丝。闪电劈亮窗棂时，她忽然用打蛋器戳他手背："这张购物清单，你修改的草莓分量暴露了求婚计划。"

泛黄的纸页边缘，二十五岁的周柯宇用红笔将"草莓300g"改为"1314g"，批注栏画着烤箱温度曲线。他抽走食谱，从冷藏柜取出冻成星月状的黄油："当年你故意烧焦玛德琳蛋糕。"

晨光漫过咖啡渣时，直播观看数正在飙升。热巴穿着周柯宇的oversize衬衫出现，袖口露出的珍珠手链刻满"1317"。镜头聚焦她锁骨处的糖霜时，周柯宇突然掀起围裙下摆——腰间系着那件鲜花拱门裁下的绸带，末端缝着颗刻今日烘焙时间的珍珠。

"周太太今早的唇印在这。"他指尖轻点珍珠表面的珊瑚色，热巴笑着将烤化的棉花糖喂进他唇间。镜头切走的刹那，她赤脚踩上他家居鞋："续约费该用糖霜结算了。"

枫糖打翻在脚本上时，暮色正浸透亚麻窗帘。热巴用旧购物清单折成指环，套进他沾可可粉的无名指。穿堂风掀起未合拢的食谱，封底空白处画满缠绕的烤箱波纹——起点的温度是初遇那年的心跳，终点指向今晨膨胀的舒芙蕾。

洗衣房传来烘干的提示音，周柯宇抽出那件带焦糖气息的围裙。热巴的珍珠耳钉在口袋发烫，贴着他胃部的位置烙下光斑。月光漫过料理台时，她正用糖霜在冰箱面写新契约——

"明日晨炊条例：

可颂起酥层数换你眼睫三缕晨光

法式吐司焦痕赔我黄昏七次鼻尖相蹭

若摔碎马卡龙壳

罚你爱我比糖霜更甜一分"

晨雾再次漫过咖啡渣时，周柯宇将1317颗糖粒灌进玻璃罐。热巴的齿印留在软木塞，像枚未凝固的糖晶，封存所有晨昏的情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