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那天，陽光很好。
蘇芷涵約林清影在河邊見面，一處沒什麼人知道的老碼頭，木棧道曬得發白，幾隻流浪貓慵懶地躺著打盹。
林清影提著攝影包走來時，看到她已經坐在欄杆上，雙腿晃啊晃，穿著一件淺色長裙，風一吹，裙角像水一樣起伏。
她抬起頭，看見林清影，嘴角揚得剛剛好。
「今天不拍嗎？」林清影問。
「拍啊。」蘇芷涵笑著點頭，「不過這次我想換個方式。」
「什麼方式？」
她深吸一口氣，像是鼓起了某種勇氣。
「我想成為妳這次展覽的封面照主角。」
林清影一怔，指尖不自覺地收緊。
她沒想到，這句話會從蘇芷涵口中說出。
「妳之前不是說，不喜歡當焦點？」
「對。但這次，我想試一次。」
她頓了頓，語氣變得格外溫柔：
「我想知道，如果我成為妳真正想記錄的樣子，會不會……不一樣。」
【2】
林清影沒有馬上答應。
她盯著蘇芷涵，像是在確認這是不是一時衝動。
「為什麼突然這麼想？」
蘇芷涵沒躲開她的視線，反而直視回去。
「因為我想讓你記得我主動的樣子。」
「不是你按下快門時的角度，不是我跳舞時的動作，而是我站在鏡頭前、睜開眼看著你、心甘情願被你記下的樣子。」
那一瞬，林清影喉嚨一緊。
她不知道怎麼形容這種感覺，只覺得——
這不是一場拍攝。
而是一次告白。
【3】
「那妳準備好了？」
她問。
「一直都在等你按下快門。」
林清影沒再多說。
她打開包，取出最熟悉的相機。
沒有反光板、沒有背景布、沒有道具。
她只站在蘇芷涵對面，舉起相機，對焦，然後……
「不要笑，抬頭，眼神放遠——」
啪。
第一張照片。
「低頭，左肩內收，像靠近又不像——對，就這樣。」
啪。
第二張照片。
「現在看我。」
蘇芷涵緩緩轉頭，與她的鏡頭對視。
那一秒，風停了。
快門沒馬上落下。
因為林清影忽然怔住了。
那雙眼睛太近了，近到她不敢看太久。
怕一看，就藏不住。
【4】
啪。
第三聲快門終於落下。
但這一次，是蘇芷涵走近一步，幾乎碰到她鏡頭時拍下的。
「再拍一張吧。」
她低聲說。
「這次不擺動作，只拍我靠近妳的樣子。」
她沒等林清影回答，便再次走近一步，幾乎站到她相機前。
兩人的距離，只剩不到十公分。
蘇芷涵低頭看著她，聲音輕到幾乎被風吹走。
「你說過怕太早說出口會嚇跑我。」
「但我今天想告訴你——你再不說，我就要吻你了。」
林清影眼神一顫，整個人都被這句話燙得無所遁形。
她終於放下相機。
下一秒，她主動擁住了蘇芷涵。
一個沒有鏡頭的擁抱，沒有觀眾，沒有道具，沒有光影控制。
只有——真實的情緒。
和壓抑太久的愛意。
【5】
「我喜歡妳。」
林清影貼在她耳邊，輕輕說出那句話。
聲音帶著不穩，卻比任何一次按下快門都堅定。
蘇芷涵沒有回話，只是回抱得更緊。
她的額頭抵著她的肩，整個人像終於放下什麼一樣。
過了好久，她才抬頭看她。
「我們終於說出口了。」
「嗯。」
「但也不只是今天才開始，對吧？」
「對，我早就在拍妳的那一刻就開始了。」
「那我呢？」
林清影輕笑：「我從妳第一次看著鏡頭不躲的時候，就知道——我不會再拍其他人了。」
【6】
那天，她們一共拍了十五張照片。
沒有濾鏡，沒有剪輯，只有她們牽手的身影，她們對視的眼神，還有最後一張：
林清影主動伸出手，輕撫蘇芷涵的臉——
而蘇芷涵，終於笑了。
那個笑容，林清影洗出來時，貼在了她工作室的正中央。
並在旁邊寫下：
「我用十五張照片記錄了她靠近我，卻用一生的時間去珍惜她留下來。」
章末打卡金句區：
「她終於主動說：『讓我成為妳的作品。』我才知道，這份愛也可以被承認。」
「她不是我作品裡最完美的構圖，但她是我按下快門最堅定的一次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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