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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 章:血诏惊变

凤倾权谋:废后归来

暴雨砸在鎏金瓦当上的声音像千万颗玉珠同时迸裂。沈昭宁站在东宫正殿中央,听着禁军铁甲碰撞声由远及近,湿透的裙裾在地砖上拖出蜿蜒水痕。青鸢抖着手点亮最后几支蜡烛,火光在穿堂风中忽明忽暗,映得她指尖刚结痂的伤口泛着琥珀色。

"娘娘,房梁上..."青鸢突然压低声音,目光扫向藻井阴影处。

沈昭宁踩上龙纹方几,衣袖拂过积灰的横梁。鎏金匣还在原处,但锁扣处新鲜的划痕在烛光下泛着银亮。她指甲抵住锁眼轻轻一挑,匣盖弹开的瞬间,浓烈的胭脂味混着霉味扑面而来——里面躺着张泛黄的卖身契,柳依依三个字被朱砂圈得刺目。

"看来有人比我们更心急。"沈昭宁用帕子包住匣子边缘,突然听见瓦片碎裂的脆响。青鸢还来不及惊呼,雕花窗棂就被箭矢洞穿,碎木屑溅在龙案上的奏折堆里,墨迹遇水晕开成狰狞的鬼脸。

谢清澜撞开侧门时,沈昭宁正弯腰去拾滚落的官印。三支羽箭钉在她背上,血顺着琵琶琴弦滴在青砖上,每走一步就绽开朵红梅。"接住!"谢清澜突然扬手,绢帛在空中展开的刹那,第四支箭穿透她肩膀,"这上面有..."

沈昭宁扑过去时箭尾还在震颤。血诏擦着她指尖掠过,眼看要落进炭盆,她突然扯开发簪甩出去。银簪撞偏诏书轨迹的瞬间,烧红的炭块溅起来烫穿她袖口,露出腕间未愈的牙印——是上次楚煜川盛怒时留下的。

"川非储君。"沈昭宁抖开血诏冷笑,"先帝这四字,可抵得过玉玺?"

殿门被踹开的巨响惊飞了檐下铁马。楚煜川剑尖挑着暴雨冲进来,玄色王服下摆沾着泥浆,像条被斩断的黑龙尾巴。"伪造诏书是什么罪名?"他剑锋压上沈昭宁咽喉,却在看到她腕间牙印时瞳孔骤缩,"你就这么恨我?"

烛火突然爆了个灯花。沈昭宁迎着剑锋上前半步,血珠顺着剑刃滚落在他手背:"殿下不妨看看,玉玺印泥里掺的金粉——"她突然将血诏按向烛火,"是不是和您登基诏书上的一模一样?"

火焰吞没绢帛的刹那,鎏金私印在火光中浮现。楚煜川猛地劈碎龙案,飞溅的木屑划破沈昭宁脸颊:"萧玉容给你的?"

"娘娘小心!"青鸢突然扑过来。柳依依不知何时出现在殿柱后,手里令牌掉在血泊里,青铜兽首纹在火光中清晰可辨——是离恨阁死士的标记。

沈昭宁踩住令牌轻笑:"妹妹这舞衣,可比东宫的制服金贵多了。"她突然剧烈咳嗽,指缝间渗出的血丝落在柳依依雪白的手背上,"难怪每次侍寝...都要点那么浓的安神香..."

暴雨声忽然远了。楚煜川剑尖垂地,看着三个女人各怀鬼胎地站在血泊里。沈昭宁背脊挺得笔直,袖中却漏下半片烧焦的绢角;柳依依攥着撕破的衣领,脖颈处渐渐浮现青紫指痕;谢清澜抱着断弦的琵琶,指尖还扣着三根银针。

"报——!"侍卫浑身是血跌进来,"萧家...萧家私兵攻破了玄武门!"

沈昭宁突然拽断珍珠项链。珠子噼里啪啦砸在地上,滚到楚煜川靴边排成个"叁"字——是三年前他们大婚的日子。他弯腰去捡时,听见她极轻地说:"现在信了?当年合卺酒里的毒..."

雷声炸响的瞬间,柳依依突然尖叫着扑向殿外。楚煜川下意识伸手去拦,却只扯下她半幅衣袖——臂上朱砂画的守宫砂,被雨水冲成了淡粉色。

沈昭宁的珍珠还在地上打转,楚煜川的剑尖已经抵住她心口。雨声忽然变得很响,盖过了柳依依逃走的脚步声。

"三年前那杯酒,"他声音哑得像是被炭火烫过,"你早知道是萧玉容下的毒?"

沈昭宁突然笑了。她抬手擦掉脸颊的血,指尖沾着胭脂在案几上画了道弧线:"殿下现在才想通?那夜我吐的血...可是染红了整条喜帕。"话音未落,她突然抓起滚烫的炭块按在自己手臂上,皮肉烧焦的味道混着血腥气在殿内炸开。

楚煜川的剑当啷落地。他抓住她手腕时,那块皮肤已经焦黑,露出底下青色的血管——和当年喜服下若隐若现的脉络一模一样。

"报——!"又一名侍卫撞进来,头盔不知掉在哪里,"离恨阁的人...在玄武门和萧家私兵打起来了!"

谢清澜突然剧烈咳嗽,三根银针从指缝掉进血泊。沈昭宁瞥见针尾刻着的梅花,瞳孔猛地收缩——那是她师父独门暗器的标记。

"清澜你..."她刚开口,殿外突然传来熟悉的箫声。楚煜川脸色骤变,这个调子是...

柳依依的尖叫声突然从宫墙外传来,比箫声更高更急。接着是重物落水的闷响,像是什么人栽进了太液池。沈昭宁扑到窗边时,正好看见柳依依的舞衣在水面绽开,像朵被揉碎的海棠。

"原来如此。"楚煜川捡起地上的珍珠,突然狠狠攥进掌心,"萧玉容用离恨阁杀柳依依灭口,因为..."血从他指缝渗出来,滴在沈昭宁画的弧线上,"她才是真正见过先帝遗诏的人。"

沈昭宁的耳坠突然断了。那枚小小的白玉坠子落进血泊时,她听见谢清澜极轻地说:"小心身后..."

烛火突然全部熄灭。黑暗中有利刃破空声贴着沈昭宁脖颈划过,她闻见熟悉的沉水香——是楚煜川每日熏衣用的香料。但这次香气里混着铁锈味,接着是人体倒地的闷响。

"点灯!"楚煜川的怒吼震得梁上灰尘簌簌落下。

火光再亮时,沈昭宁看见他左肩插着半截断箭,而地上躺着个穿禁军服饰的刺客——咽喉处钉着三根梅花针。

谢清澜已经不见了。只有断弦的琵琶留在原处,琴柱上刻着个新鲜的"叁"字,和珍珠排成的一模一样。

"第三次了。"沈昭宁弯腰捡起染血的耳坠,"每次都是差一点..."她突然转向楚煜川,"现在信了吗?三年前那杯毒酒,原本该杀的是你。"

殿外传来整齐的铠甲碰撞声,比暴雨更令人窒息。楚煜川突然扯下玉佩砸在地上,羊脂白玉裂成两半,露出里面藏着的半张黄纸——

上面"传位"二字被血浸透,后面跟着的却是被虫蛀空的破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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