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些小朋友说不出啥味的表情中，方平一一地驾驶他们的车，尽兴玩到了天蒙蒙亮，这才放过了他们，放他们离开。
然后，与师傅师娘驾车回武馆。
到了寺院门口，方平停好车，师傅拿起她忽略不理的奖金，递给她，“收好，把外面借的钱全部还掉。”
方平顿时怔住，眼睛睁大了，怎么回事，他们怎么知道自己在外面借了钱？他看到了？还是……
“女孩子，不要轻易问男人借钱，更不要随便收男人买的东西。”
方平目瞪口呆，难不成自己收夜宵摊老板钱的时候他们在场？他们在哪？
回想当时场景，很多很多的人，张张桌都爆满的客人，每张桌的菜都是自己端上去的，并没有师傅他们。
那是认得自己的人告诉了他们？
匪夷所思，自己都算不上他们徒弟，没有正式拜师，是有人认识自己，把自己归为他们的徒弟了，所以告诉了他们？
还有，最不合理的是，叫女孩子要自重，这不是为人父母该有的责任和该有的口吻吗？
虽然，自己没享受过父母这样的教育，自己的父母也不会教自己自重，甚至有人缠自己，他们恐怕都会教自己搞那个人的钱，因为他们就是这样教小姨的。
以前，小姨来自己家，妈妈经常哄她问男人要吃的，然后拿回来，不过自己没吃过，全都是猪头弟弟吃掉了，自己觉得十分恶心也没有资格吃。
想岔了，该想眼前的事。
自己与师傅他们非亲非故，为什么他们会那么关心自己，赏自己挣钱技能，还教自己自重？
“去买个手机，剩下的钱省着点花，一个学期是没问题。”师傅怒其不争地白她一眼。
方平没有做任何回应，心里震撼到了无以伦比的地步，他们连这个都知道，知道自己拿了夜宵摊老板娘的手机。
“啧！”师傅皱眉，面色更加不悦，“不听话是吧？不听话就不要拜我为师。”
“不是，”方平心下咯噔，连忙解释，“没有，只是没有转过弯来，脑子里懵的。”
过了片刻，她好不容易平复下自己的心绪，抬头，“谢谢，可是，你们为什么对我那么好？”
师傅看她一眼，那眼神似乎在看她，又似乎在透过她看向另一人，眼神中有着一丝心痛和受伤。
最终，他磨了磨牙，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说，“熬了穿心夜，先去休息，过几天一定要还掉，要不然……”
“好，我知道。”方平立刻回答。
谁对自己好，谁对自己不好，自己如何会不清楚？如果不是万不得以，自己怎么可能会接受毫无血缘关系的人的馈赠和帮助？
“我以后会自强自立，尽力靠自己养活自己，走出困境。”
自己的困境可能会还有很多，但现在，师傅师娘赐给的金饭碗，已经足够自己自食其力维持体面了，不需要再为基本的生存所需而弯腰。
“谢谢师傅，谢谢师娘。”
师傅静静地看了她几秒，“记住你说的话，男儿膝下有黄金，上跪天，下跪地，做人的根本骨气不能丢。”
“噗！”师娘突然笑了，师傅嗔怪地看她。
“她是女孩子。”师娘指了指她。
师傅白她一眼，“我就把她当男孩子养，练武之人本就该铮铮铁骨，别学小女人气。”
啊？师傅和师娘吵起来了！“你们别说了，我懂，我懂，我好累，要睡觉了。”
一行人这才不说话了，下车，进了寺门，去了武馆。
回到武馆里，方平四下打量，准备找张凳子靠着睡觉，被师傅瞪了一眼，师娘招手，把她带到客房，让她在那里睡觉。
昨天晚上一夜未归，想来自己的父母也不会给自己好脸色，恐怕会撕破脸来咒骂自己。
这样的家，不回倒也罢了，等自己睡醒了，精神好了，就出去找房子，搬出去住。
她很快睡死过去。
这段时间她的精神高度紧张，昨天又一晚没睡，铁打的身体也吃不消，而且做的还是高强度高消耗脑力的开车工作。
眼前刀光剑影，无数诡异的人影浮现，各种奇妙的声音传来。
金戈铁马，风雨萧萧班马鸣。
怎么回事，自己的状态不对，似乎进入了梦魇，快醒来，快醒来，不能睡。
然而，身体却不听指挥，始终想着躺平安憩，独留神魂在高度兴奋。
唉！
前面到处是荒田，荒田旁是断梁残墙的土房屋，整个画面死气沉沉，这是？
画面在不自觉地旋转，然后，前面出现了古战场，无数衣衫褴褛的古战士在搏斗……
这是……
难道自己回到了上次那个梦里？
那个梦里，罗青杀掉了小平王，然后呢？
画面在继续动。
罗青，真的是罗青，那个时期的罗青！
他坐在大帐内，怡然自得地喝茶，突然间，一个全身是血的士兵趔趔趄趄扑进了帐内，用尽全身力气喊道，“大将军，快发兵，中路军陷入敌人的包围圈了，支撑不下去了。”
罗青看了眼他，笑了笑，说，“马上派人。”说完，向旁边一人使了个眼神，那个人突然拔刀，捅进士兵心口。
“为什么？”士兵脸上满是惊讶迷茫和不可置信，沉沉倒下，吐出大口大口的鲜血。
罗青冷笑着，一脚踩那人头上，轻蔑地说，“为什么？为什么？你说为什么？方平的亲信，谁叫你是方平的亲信？知不知道你们为什么会陷入敌军的包围？”
“嗯？哈哈哈哈！陪你的傻大王去吧，他自己怎么死的都不明白，跟他做个伴好好想吧，你们所有的亲信都去。”
什么，方平？
方平？
小平王？他们是一个人？
小平王，他也叫方平？
方平心中大骇，拼命拱动，拼命拱动，终于把自己拱醒了。
全身上下都是汗，一抹额头，手上全是水渍渍，再抹脖子后面，也是水渍渍的汗液，这梦做的，唉，真是惊心动魄。
难道，小平王是自己的前身？罗青是自己的前世仇人？自己孟婆汤没喝够，所以记起了前世？
要不然自己怎么会连贯地做匪夷所思的同一系列的梦？
所以自己前世是男人，所以自己不喜欢做女人的事，也从不以女人为榜样。
所以自己的思维方式与百分之九十九的女人相反。
一切都解释得通了，为什么自己那么反感父母要自己恭顺奴颜的教育。
自己前世是男人，前世是男人，而且还是人中之王。
眼前昏黑一片，什么都看不清，眼皮在不停地打架，身体摇摇晃晃，人昏昏欲坠，然后，“啪”的一声，身子一软，就倾在床上，再度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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