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急，正在抓他。”
“哥哥。”
“我们和金矿那边通了气，上面也同意搞国有资产保护，对私挖金矿的事进行重点打击，重拳出击。”
“谢谢哥。”
“不用谢，不过，你还是要尽快离开这里，别在这里逗留，你刚出事，派警察二十四小时保护，这是可以的，时间长了就不好这样做。”
“我知道，哥哥，我想问你一件事。"
“什么事？”
“哥哥，你认不认识地区什么医院的医师？”
“地区医师？怎么了，谁病了？”
方平把马小兰的情况说了一遍。
“这其他事我能帮上一点忙，可偏偏医师和医院这方面我就不熟，帮不上你的忙，你看问问其他人打听打听？”
“哦。”
她没有找师娘，找了李警，但还是失望了。
小英神情恍惚，眉眼中有种说不出的脆弱感，方平心头不禁一沉，“好的，我再找找其他人，谢谢哥。”
挂掉电话，她继续翻电话簿，却听到远处传来喧闹声，那声音，似乎有点耳熟。
她蓦地抬头，立刻往马小兰病房方向走。
洁白的病房门口，鬼神八相倚靠着一个风干如衣架子的男人，有种恶痨鬼的感觉。
坏了，自己把他们忘了，前世瞎眼对上了他们。方平心下吃紧，脚下步子更紧。
赶到病房门口时，恶痨鬼已经进了病房，嘴里狂道，“方平有什么钱，偷的我的钱，都是偷我的。”
“不是，她打工挣的。”怂面黑脸的没威没气的小英妈讷讷地说话，声音比蚊子叫大不了多少。
“打工的钱也是我的。”恶痨鬼继续说话，满脸的小得意。
方平只觉肺都要炸了，咬牙切齿踏进病房，“你们的脸蛮大，人家治病的钱关你们什么事？”
恶痨鬼横起脸，“你的钱就是我的钱？女儿孝敬父亲天经地义，还有什么把钱拿给别人用？吃里扒外的东西。”
“关我屁事关你屁事？她香港男朋友的钱，关你屁事？”方平怒喝。
“怎么跟你父亲说话的？父亲是天。”方平母歇斯底里地说。
“没你们这么丢脸的父母，没见过钱？”方平顶上一句。
“我女儿的钱就是我的钱。”恶痨鬼梗起脖子。
“要脸吗？她香港男朋友的钱！”人至贱则无敌，不过，眼下还是先把他们打发走，自己真的与和青县八字不合，一回到来就麻烦缠身，制擎无数，把他们打发走得赶快离开。
“可她妈说是你给的。”方平妈一推小英的妈，把她差点推到地上。
方平扶住那女人，横了眼她那无助弱小极怂极无能又令人很想扇她一巴掌的脸，吼道，“人家男朋友不方便露面，说在我头上，关你屁事！”
转头，她看向病床上无语沉默的马小兰，“小兰姐，说一句，是不是你男朋友给的钱，不好说出来，才说到我头上？”
马小兰恍惚抬头，闪避着她的眼神，看向小英妈，用只有半条命的弱声缓缓开口，“是个、香港、老头、给的，怕你、骂，说是、方平、给的。”
方平妈根本不信，指着方平说，“那你为什么在这里，为什么不回家？”
人至贱则无敌，方平磨牙，“我爱到哪就到哪，关你屁事？”
“看看，看看，就这么没良心，自己的家都不回，回别人家，”方平妈更不肯了，捶胸捶腿哭嚎。
“记不记得学校门口那块石头？”方平恨得咬牙切齿，“你说你那个家用不用我一个小时砸？告诉你们，别来惹我，惹我，我让你们通通睡大街，倾家荡产。”
“哎呀，你们听听……”
“吼啊，继续吼，我马上回去，让你们称心如意。”
方平妈呆住，方平父不语，周围围观的人也不语。
“对了，那根棍子还在，正好拿出来砸，更快，”方平说着，往病房门口走，在门边停了一下，“还不走，再不走我立刻砸了你们家，告诉你们别来惹我！”
“让一让，”一个护士推着药品车，出现在病房门口，轻描淡写地说，“病房里不能吵闹，别影响病人休息。”
方平往旁边退，护士进了病房，操作注射用水。
方平父和方平母憋得满脸胀红，还想作妖，还想怎么样发作，却见门口出现一名警察，那警察向病房里探了探头，然后走了。
两人滞住，脸色顿时变得寡白，互相对视，打了什么暗语机关，然后一语不发离开了。
看到两人消失在走廊尽头，方平回到了病房。
怂黑女人躲闪着她的眼神，喃喃地说，“你妈套我话。”
坏人费尽心机，不如蠢人灵机一动，难怪有人说这世上害人不浅的，要么十分强大，要么就十分弱小，弱小的人反而害人万劫不复。
方平只觉五星火突突起，很想就这样甩手离开，关自己何事？
可是，这几个人都是对自己有过恩的人，没有她们十几年来的帮衬，自己早就不知道成什么样子了。
现在帮她们，也算是还债，总不能欠着她们的累积到下一世再还，没完没了地背负更多。
更何况，马小英是自己前世的兄弟，她今生今世全靠这个精明的姐姐照顾，万一她姐姐没了，她这个蠢妈……
据说她妈在单位上倍受人排挤欺负，想来也是她自找的，帮她的人不知道保护不知道感恩，随意出卖，到头来人人都懒得帮她，都以恶意对她。
有这活不明白的妈，精明的马小兰一死，小英跟着这妈，不知道会到什么程度。
想到这，方平的怒意熄灭了不少，冷静下来，她深呼好几口气，努力把情绪平复下来，坐到了马小兰身边。
“和青的医院，”她停顿几秒，猜她们也懂自己的意思，“我觉得我们应该去外面大医院医，早点治好早点轻松。”说完，她向小英方向抬了抬头。
马小兰目光呆滞，像个没有生机的布娃娃，破败而凌乱，那她曾经十分宝贝的小卷发潦草垂下，像是秋天霜打过的荒草。
她了无生志的眼珠子随着方平的动作落到了小英身上，眼神中就有了丝挣扎和难过，许久，她神情低落地说，“你说去哪？你说去哪就去哪。”
方平拿出了手机，再次翻看电话簿，一边思考该怎么办，这时，她看到两个躺在电话簿里多年的名字——古巨森和高国安。
这两个人是她飚车时认识的，好像是省城人，有点钱，不知道认不认得一些名医？
电话拨向了古巨森，对方却停机，成了僵尸号。
多少年没和他们通话了？利益纠葛才接触到的人，没有了利益纠葛，又怎么可能会有联系？
那高国安的电话要不要打？
她脑海里一晃而过一张骨子里有些拽拽的桀骜不驯的脸，这样高高在上的人，怎么会帮别人，电话都不一定会接。
不过，就算知道他不会帮自己，也得试试，把能找的人都找一遍，再求助于父王，那就不是事事麻烦父王了，自己也不会心亏。
“嘟！”
电话居然拨通了。
“咳。”
居然被接起了，而且还这么快，感觉对面那人正好电话在手，然后即时接通的，也许，他只是是手误才那么快接起。
“喂，方姐，是你吗？”一个变了嗓很陌生的男声响起，声音中带着一丝不确定。
方平愣了，看了看屋里的马小兰一家，起身，走到了病房门口，深呼了一口气，笑道，“高～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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