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台的混乱被林鹿楹强行隔绝在门外。她用一件宽大的工作人员外套罩住蔡徐坤狼狈不堪、散发着浓烈酒气和油漆味的身子,半扶半抱地将他带离了那个充满恶意与痛苦的地方。
助理和保镖试图靠近,都被林鹿楹一个坚定而疲惫的眼神制止了。
她知道,此刻的蔡徐坤,承受不了任何外界的触碰和目光,除了她。
车子平稳地驶入夜色。车厢内一片寂静,只有空调低沉的送风声和蔡徐坤沉重而混乱的呼吸。
他像被抽走了所有骨头,软软地靠在林鹿楹身上,头无力地垂着,偶尔发出一两声无意识的抽噎。
林鹿楹调整了一下姿势,让他靠得更舒服些。她刚想拿湿巾擦拭他脸上残留的红痕和泪渍,他却像感觉到了她的动作,迷迷糊糊地哼了一声,然后——
像一只寻找温暖巢穴的小兽,他整个上半身忽然倾斜,带着浓重的酒气和一种毫无防备的依赖,将那颗沉重的脑袋,轻轻搁在了林鹿楹并拢的腿上。
林鹿楹的身体瞬间僵住,心跳骤然加速。腿上传来他头部的重量,温热,带着微微的颤抖。
他的侧脸紧贴着她柔软的天丝裤布料,呼吸灼热地喷吐在她小腹的位置,带来一阵奇异的麻痒和难以言喻的心疼。
林鹿楹坤?
她轻声唤他,手指犹豫地、极其轻柔地落在他汗湿凌乱的发顶。
蔡徐坤没有睁眼,只是在她腿上蹭了蹭,像在找一个更舒服的姿势。喉咙里发出含糊的咕哝。
蔡徐坤……楹楹…… 带着浓重的鼻音和醉后的软糯。
林鹿楹嗯,我在。
林鹿楹的心软得一塌糊涂。她放弃了擦拭的念头,手指开始有一下没一下地、极其温柔地梳理着他被汗水和污渍黏连的头发,动作小心翼翼,生怕弄疼了他。
接下来的路程,蔡徐坤仿佛彻底沉浸在这份来之不易的安全感和温暖里。他不再压抑,卸下了所有防备,展现出一种林鹿楹从未见过的、近乎孩童般的依赖和撒娇:
他会无意识地用额头或脸颊在她腿上轻轻磨蹭,像寻求安抚的小猫。
车子偶尔的颠簸让他不舒服,他就皱着鼻子,发出委屈的、细细的哼唧声。
林鹿楹的手刚离开他的头发想拿点水,他就立刻在黑暗中准确地抓住了她的手腕,力道不大,却带着执拗的挽留,嘴里含糊地嘟囔:“……别走……”
他偶尔会含混不清地呓语,破碎的词句里全是委屈和恐惧:“……好多人……红的……脏……楹楹别怕……” 每一次呓语,都让林鹿楹的心揪得更紧,抚摸他头发的手也更轻柔。
林鹿楹就这样一路抱着他沉重的头颅,像捧着一件稀世易碎的珍宝。她的腿渐渐发麻,却丝毫不敢动,只是用目光贪婪地描摹着他沉睡中依旧紧锁的眉头和残留泪痕的脆弱侧脸。
窗外的霓虹在他脸上投下明明灭灭的光影,这一刻,他不是光芒万丈的顶流偶像,只是一个在噩梦中挣扎、急需她守护的、伤痕累累的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