褪衣沐浴（上）

终于回到蔡徐坤那间空旷却曾被她赋予一丝暖意的家。林鹿楹费力地将他半拖半抱地弄进客厅，让他暂时躺在宽大的沙发上。他身上的红漆和酒气混合的味道更加刺鼻。

林鹿楹坤，到家了。我们得洗洗，好不好？

林鹿楹蹲在他身边，声音温柔得像哄孩子。

蔡徐坤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眼神涣散，带着醉后的迟钝和茫然。他似乎认出了环境，又似乎没有。他只是本能地朝林鹿楹伸出手，带着浓重的依赖。

蔡徐坤……楹楹……难受……

林鹿楹我知道，我知道你难受。

林鹿楹握住他的手，心尖发颤。

林鹿楹洗个澡就不难受了，乖，我帮你。

将他扶进浴室的过程异常艰难。蔡徐坤几乎全身的重量都压在她身上，脚步虚浮踉跄。浴室明亮的灯光似乎刺激了他，他眯着眼，皱着眉，把头埋在林鹿楹的颈窝，躲避着光线，呼出的热气烫着她的皮肤。

林鹿楹将他小心地安置在铺了厚毛巾的浴缸边缘坐下。看着眼前这个被污秽覆盖、眼神迷蒙、散发着浓烈脆弱气息的男人，她深吸一口气，压下所有的羞涩和心疼带来的酸楚，开始像一个最细致的护士一样，为他解除武装。

她先轻轻褪下罩在他身上的宽大外套，露出里面那件触目惊心的、被染成大片暗红色的演出服。

指尖带着细微的颤抖，她开始解他演出服上精致的纽扣。每一颗都像是打开一层心防。他的皮肤在沾满污渍的布料下若隐若现，带着酒后的热度。蔡徐坤很安静，异常地配合，只是偶尔在她动作稍慢时，会用额头轻轻蹭她的手臂，发出不满的鼻音，仿佛在催促她快点结束这让他不舒服的束缚。

当最后一颗纽扣解开，林鹿楹小心翼翼地将那件浸透了恶意和耻辱的演出服从他身上剥离下来，露出他精壮却在此刻显得无比脆弱的上身。皮肤上还沾着一些干涸的红痕，像未愈合的伤疤。

接着是长裤。她让他微微抬起臀部，费力地将湿黏沉重的裤子褪下。他的长腿暴露在空气中，肌肉线条依旧漂亮，却带着一种无力的颓然。

最后是袜子。她蹲下身，捧起他冰冷的脚踝，像对待易碎的瓷器，轻柔地脱掉沾满污渍的袜子。他冰凉的脚趾蜷缩了一下，似乎想汲取她掌心的温暖。

整个过程，蔡徐坤异常地顺从，甚至可以说是依赖。

他像一个大号的、失去行动能力的娃娃，任由林鹿楹摆布。

他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她，带着全然的信任和一种近乎懵懂的依赖。

偶尔，当她的手无意中划过他滚烫的皮肤，他会轻微地战栗一下，喉咙里发出一声模糊的咕哝，像是舒服，又像是委屈。

当最后一只沾着红漆的袜子被褪下，林鹿楹长舒一口气直起身子。

暖黄的浴室灯光下，蔡徐坤就这样毫无防备地坐在浴缸边缘，全身只余一条黑色底裤。

他微微低着头，湿漉漉的睫毛垂下来，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被红漆染污的脸颊还带着醉酒后的潮红，嘴唇因为不适而微微张开喘息。

——像只被雨淋透的大型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