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林鹿楹打开花洒,调好水温,温热的水流如同细雨般洒下时,蔡徐坤被水汽包裹,似乎清醒了一瞬。他茫然地看着氤氲升腾的雾气,又看看眼前正挽起袖子、神情专注而温柔的林鹿楹。
林鹿楹来,坤,头低一点。
林鹿楹拿起淋浴喷头,声音轻柔得像怕惊扰了梦境。
她开始为他清洗头发。指尖带着泡沫,温柔地揉搓着他的发根、头皮,试图洗去那些刺鼻的油漆味和屈辱的象征。
蔡徐坤闭着眼,温热的水流冲刷着他的脸和身体,他似乎感到了舒适,紧绷的身体渐渐放松下来,甚至微微向前倾,将额头抵在林鹿楹的小腹上,像个寻求庇护的孩子。
林鹿楹的身体再次僵住,随即是更深的心疼。
她一手拿着花洒小心冲洗,另一只手则更轻柔地按摩着他的头皮,低声安抚。
林鹿楹好了,都冲掉了,不脏了,我们坤最干净了……
洗去头发上的污秽后,林鹿楹拿起沐浴海绵,沾满细腻的泡沫,开始为他清洗身体。
她避开了所有可能引起暧昧遐想的动作,专注得像在进行一场庄严的净化仪式。
海绵滑过他宽阔的肩膀、紧实的背部、线条分明的腰腹……每一次擦拭,都仿佛在抹去一道无形的伤痕。
她的动作无比轻柔,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呵护。
蔡徐坤全程异常安静,只是偶尔在水流冲到眼睛时,会像孩子一样不满地哼一声,把脸更深地埋在她身上,非常乖巧。
他全身的重量似乎都依靠着她,那份毫无保留的信任和依赖,让林鹿楹的心酸胀得发痛,也柔软得不可思议。
当最后一点泡沫被温热的水流冲净,露出他原本光洁的皮肤,浴室里弥漫的不再是刺鼻的异味,而是温暖的湿气和沐浴露的清香。
蔡徐坤像被洗去了所有沉重的负担,整个人软软地靠在林鹿楹怀里,眼皮沉重,呼吸也变得均匀绵长。热水带走了酒意,也带走了紧绷的神经,疲惫和安全感让他几乎要立刻睡去。
林鹿楹用宽大柔软的浴巾将他整个包裹起来,像裹住一个刚出生的婴儿。她费力地将他扶回卧室,为他换上干净柔软的睡衣。
当他终于被安顿在舒适的被窝里,头发还带着湿气,脸颊被热气蒸得微红,闭着眼,眉头却不再紧锁,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
林鹿楹坐在床边,看着他在睡梦中依旧下意识地伸手,摸索着抓住了她的一根手指,紧紧攥在手心,仿佛那是他唯一确认的安全索。
她俯下身,在他光洁的额头上印下一个羽毛般轻柔的吻,用只有他能听见的气音低语。
林鹿楹睡吧,坤。噩梦结束了。
林鹿楹我在这里,哪儿也不去。
林鹿楹 你干干净净的,特别好。
水汽氤氲的浴室里,她洗去的是他身上的污秽;而这无声的守护,则是在一点点清洗他灵魂深处被泼上的那层厚重的、名为恶意的红漆。
在这个只有他们两人的空间里,脆弱被允许,依赖被满足,痛苦被温柔地冲刷。她是他的锚,他的港湾,是他坠落时唯一愿意也唯一能够接住他的那片柔软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