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门时隔二十年再次选亲,一开始便惊心动魄,后面风浪更是一波比一波大,新婚当晚,执刃和少主身死,宫门众所周知的纨绔子弟宫子羽坐上了执刃之位。
这自是让人不服的。
一道寒光划破夜色,快的让人反应不及。
“你是谁?”
来人似乎被吓着了,烛火摇晃,照亮了一小片昏暗。
女子长发白衣,挽着一个药篮,抬头一瞬间,一双杏子一样的眸子蒙上了一层水光,灯火下,几乎叫人目眩。
“上官浅。”
少年愣了一下,随即勾出一抹笑,上下打量她,他的瞳仁不同常人,黑的没有一丝杂色,直勾勾看着一个人时,莫名令人恐惧,像被毒蛇绕颈。
“新娘?”
剑尖纹丝不动,抵在她脆弱的咽喉,只需要一用力,就可以刺穿她的喉咙。
“嗯,新娘。”说话间,如墨般的长睫一抬,泪落了下来,落在雪白剑身上,剑身一颤,宫远徵笑容微敛,眼神阴沉。
“这地方你不该来。”
剑被收入鞘中,危险的感觉却一点未散。
“我知道。”
上官浅的声音如人一样,轻柔似水,似乎被吓着了,带着一股轻颤,风吹梨花落,落入人心中,激出一圈圈涟漪。
“替我诊脉的周大夫说我气带辛香,体质偏寒,湿气郁结,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原因,我只拿了一个白玉令牌,所以我想来找他看看,有没有什么别的方子,治一治我这偏寒的体质。”
宫远徵心头莫名不舒服,看这个女人也不顺眼起来,阴阳怪气,“你就这么想被执刃大人选中?”
上官浅抿出一个微笑,梨涡浅浅,“之前想,现在不想了。”
“为何?”
“因为现在的执刃,在我眼里根本不配,最有可能当执刃的,是宫二先生,宫尚角。”女子忽然发出惊人之言,听在宫远徵耳中却顺心极了。
他面色缓和,冷哼了一声,“那是当然,算你有眼光。”
在这一刻他身上杀意才散去,眼角斜睨,“走吧。”
上官浅提灯福了福身,宽大白衣勾勒出不盈一握的腰身,腰间白玉下一串墨色流苏微微晃动,如清池中一朵墨花。
“多谢徵公子。”
走到一半,她似不经意回眸,灯火摇曳中,水眸漾出一片星河。
因为她看到了一个人。
……
回女客院落应付了宫子羽的审讯,上官浅和云为衫坐在一起,她似被抽了骨头一样,慵懒斜倚在引枕上,像条美人鱼,水眸漫不经心看向对面正襟危坐的云为衫。
“看今天宫子羽看你的样子,恭喜你,你的任务要完成了。”
“你呢?”云为衫脸上没一点笑意,冷道。
宫子羽心软善良,在宫门像个异类一样,云为衫没花什么功夫,她走三步,对方已经把剩下自己走完了。
宫尚角不一样,这个人心思深沉,武功也是宫门之最,他不像宫子羽一样单纯,江湖上的人提起宫尚角无不又敬又怕,就是无锋也拿他没办法的棘手任务。
“没有被选上的新娘,很快就会被送走了。”
被送走就是任务失败,失败了等于死。
上官浅以为自己眼花了,竟然在一个无锋眼里看到了担忧。
真是一个奇怪的人呀,像漆黑泥潭里开出了一朵小白花。
不过担心她倒是不必了,她可是一个魅,轮不到一个最低等的魑担心。
上官浅把玩着一块白色玉佩,笑意浅浅,“宫尚角一定会来找我的。”
她说的笃定,让云为衫微不可见皱了皱眉,看向她手中那枚玉佩,一枚通透莹润的白色玉佩,看不出什么异常,反而拿着玉佩的手,比那玉佩更莹润白皙几分。
这一批新娘里,数云为衫和上官浅最出色。
好像两颗绝世明珠。
两人同为绝色美人,又美得各有千秋。
一个轻柔似水,另一个冷艳逼人。
上官浅更生了一身冰肌玉骨,其实宫子羽在地牢时第一眼看的不是云为衫,而是我见犹怜的上官浅。
——上官浅不仅肤白如雪,气质也像极他母亲。
是后来云为衫先是逃跑,又是忘了还面具,吸引了他的注意,最后还为宫子羽量身定做了一出攻心计,戳中了他的内心,这才彻底拿捏住了这个人。
但宫尚角显然不是个怜香惜玉的多情男人。
上官浅只是但笑不语,眼底是势在必得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