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潮水与抉择

归墟守夜人

地下河水流轰鸣的声音一头潜伏在黑暗中的巨兽正蓄势待发。

火把的光在狭窄的通道内摇曳,岩壁上的苔藓湿滑得像是涂了一层油脂。

小杰的脚步踉跄了一下,肩膀的伤口因失血过多而隐隐作痛,他咬紧牙关,试图掩饰自己的虚弱。

陌生人的身影在前方忽明忽暗,他似乎对这条通道了如指掌,脚步稳健地踩在湿滑的地面上,没有丝毫犹豫。

老李紧跟其后,不时回头看向落后的年轻同伴,眉头紧锁。

“快点!潮水已经来了!”陌生人突然停下脚步,转过头来大声提醒,语气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催促。

小杰喘着粗气,双手扶住岩壁勉强站稳,他的呼吸急促得像是要吞噬周围稀薄的空气。

水流冲击岩石的声音愈发清晰,仿佛就在身后追赶他们。

冰冷的寒意从脚底蔓延上来,让他的双腿更加沉重。

陌生人盯着小杰看了几秒,嘴角勾起一丝冷漠的笑容。

他伸出手,朝小杰的方向示意,“把你身上的匕首交出来,否则别怪我不救人。”

小杰瞪大眼睛,愤怒像火焰一样在胸腔里燃烧。

他下意识摸向腰间的匕首,指尖微微颤抖。“你敢威胁我?!这匕首是我的最后防线,我绝不会交给一个连名字都不敢说的怪人!”

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腥味和潮湿的气息,火把的光芒映照出三人截然不同的表情。

小杰的脸涨得通红,眼神充满敌意;老李则目光沉稳,扫视四周的同时也在思考下一步的行动;而陌生人站在那里,姿态轻松却散发出一种压迫感,仿佛他才是掌控全局的人。

“我们没时间吵架。”老李跨前一步,将手按在小杰的肩膀上,声音低沉但带着不容抗拒的坚定,“听我的,给他。”

“不行!”小杰猛地甩开老李的手,怒吼道,“他是谁?凭什么相信他?万一这是个陷阱怎么办?我们会被害死的!”

陌生人的表情依旧平静,但眼底闪过一抹不耐烦的神色,他缓缓抬起另一只手,指向身后。

那里的水面已经开始上涨,湍急的水流拍打着岩壁,溅起的水花闪烁着冰冷的反光。

“信不信随你们,但如果不交出匕首,就别怪我没给你们机会了。”

小杰紧咬牙关,拳头攥得咯咯作响。他的脑海中闪过无数念头:如果交出匕首,自己就彻底失去了唯一的保护;但如果拒绝,后果又是什么?此刻,水流的声浪几乎盖过了所有其他声音,令人毛骨悚然。

老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转头看向小杰,语气缓和了一些,“小杰,别冲动。我们现在必须活下去,只有这样才有机会救阿九。”

小杰的胸口剧烈起伏,眼中复杂的情绪交织成一片混乱,他知道老李的话有道理,可那种被人逼到墙角的感觉让他无法接受。

最终,他慢慢松开匕首,狠狠扔给陌生人,声音里透着不甘和愤怒。

“拿去!但你最好记住,我永远不会相信你,更不会原谅你!”

陌生人接住匕首,嘴角扬起一个意味深长的弧度,他没有回应小杰的话语,而是迅速转身继续往前走,动作干净利落,毫不拖泥带水。老李拍了拍小杰的背,低声说道:“别想太多,先跟上再说。”

赶路变得更快了,三人的脚步在湿滑的地面上发出急促的刮擦声。

水流声如影随形,仿佛随时都会吞噬他们。

小杰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明白,现在每一步都可能决定生死。

突然,通道尽头出现了一堵布满符文的岩壁,上面刻着古老而复杂的图案。

符号间隐约透出一丝微弱的蓝光,在昏黄的火光下显得格外诡异。

陌生人停在岩壁前,掏出刚刚获得的匕首,毫不犹豫地在手掌上划开一道口子。

鲜血滴落在符文中央,瞬间被吸收殆尽,整个墙面开始震颤。

“你在干什么?!”小影惊叫道,脸上写满了震惊与恐惧。

没有人回答。陌生人的动作迅速且熟练,他将手掌贴在岩壁上,闭上眼睛低语了一句什么。

随后,那些符文骤然亮起,耀眼的蓝光照彻了整个通道。

伴随着一阵低沉的轰鸣声,岩壁裂开一条缝隙,一扇石门缓缓升起。

小杰目瞪口开口,完全无法理解眼前发生的一切。

这一切超出了他的认知范围,甚至让他产生了一种荒诞的错觉:这个所谓的“陌生人”,究竟是人还是某种未知的存在?

“快走。”陌生人侧身示意,语气中多了一丝紧迫感。他没有解释刚才的行为,只是再次朝前迈步,身影很快便消失在石门之后。

老李推了小杰一把,示意他跟上,“别愣着了,外面可能就是我们一直寻找的出口。”

穿过石门,映入眼帘的是一片开阔的荒地。黎明的微光透过灰蒙蒙的天空洒下来,为这片陌生的区域增添了一丝朦胧的美感。

然而,这里的环境并不友好——地面干裂,植被稀疏,远处隐约可见一片废墟似的建筑群。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陈腐的味道,让人忍不住皱眉。

小杰环顾四周,心中的不安逐渐攀升,他看向老李,后者的眼神中也透着几分疑惑和警惕。

就在此时,他们才意识到,那个神秘的陌生人已然不见了踪迹。

“他走了……”小杰喃喃自语,语气中夹杂着愤怒、不甘以及一丝隐秘的担忧。

老李没有立刻接话,而是蹲下身子检查地面的痕迹,他的目光停留在不远处的一块石头上,上面刻着几个模糊的符号,看起来与之前岩壁上的符文如出一辙。

“这些符号……”老李用指尖轻轻触碰那些线条,眉头越皱越紧,“它们好像不止是通道的开启机制那么简单。”

小指向远方的废墟指了指,神情复杂,“也许答案就在那里,但我们得小心点,这个地方显然没人来过,或者……曾经有人来过,却再也没能离开。”

小吊咽了咽口水,握紧拳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知道自己不能总是依赖别人,尤其是在这种未知的环境下。

即便内心充满了对陌生人的怀疑和怨恨,他也不得不承认,对方的确帮助他们脱离了险境。

“接下来怎么办?”小杰问道,声音比刚才平复了许多。

老李站起身,拍掉手上的灰尘,目光坚定地望向远方,“只有一个办法——继续往前走。”

两人迈开步伐,朝着未知的方向前进。他们的身影融入了晨曦之中,逐渐变得模糊。

而在他们背后,那扇石门悄然关闭,仿佛从未存在过一般。

就在这一刻,远处废墟中的一座破损雕像似乎动了一下,双眼闪烁着幽绿的光芒。但这一切,无人察觉。

老李迈开步子,脚下踩过干裂的地面,发出轻微的碎裂声。

小杰紧随其后,时不时回头张望,眉头拧得像是打了个死结。“你说,那家伙到底是什么人?”小杰终于忍不住开口,声音压得极低,仿佛怕惊动什么潜藏的东西。

老李没有立刻回答,只是目光扫向前方废墟的方向,语气沉稳却不容置疑:“不管他是谁,现在对我们来说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们得找到阿九,然后想办法离开这里。”

“可那些符号……”小杰停下脚步,指着不远处石头上的模糊印记,语气透着犹豫,“你不觉得奇怪吗?他好像早就知道这些会在这里,而且……”话音未落,一阵突如其来的风吹过,卷起地面上的尘土,扑面而来。

小杰下意识抬手遮住眼睛,却在放下的瞬间发现老李已经走出了好几步远。

“别瞎琢磨了!”老李回头冲他喊了一声,声音里带着几分催促和无奈,“想活命就赶紧跟上!再磨蹭,天黑之前我们谁都别想找到掩护。”

小杰咬了咬牙,心底的不安像藤蔓一样缠绕上来,但他还是快步追了上去。

两人的脚步声在空旷的荒地上显得格外清晰,而远处废墟中的雕像,似乎又微微颤动了一下。

老李的脚步突然顿住,他半蹲下身子,手指轻轻拂过地面上一处浅浅的凹痕。

小杰差点撞上他的背,急忙停住脚步,“怎么了?”

“这里有车辙印,”老李的声音低沉,眼神却亮得吓人,“而且是最近留下的。”

他说着,抬头望向不远处的废墟,眉头越皱越紧,“看来,我们不是唯一来过这里的人。”

小杰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隐约能看到废墟间散落的铁皮残骸和破碎的木板,那形状像是某种车辆的残存部分。

“难道……阿九也在这儿?”他的声音夹杂着一丝期待和更多的不确定。

“有可能,但别抱太大希望。”老李站起身拍了拍裤腿,语气里带着一丝警告,“废墟里可能还有其他人,或者别的东西。”

他顿了顿,指了指小杰腰间的工具包,“把家伙准备好,别掉以轻心。”

小杰点点头,手却不自觉地颤抖了一下。他深吸一口气,跟着老李朝废墟走去。

两人刚踏进破败的建筑群,一阵刺耳的金属摩擦声从深处传来,伴随着隐约的脚步声——不像是普通人的动静。

“谁在那儿?”小杰忍不住喊了一声,声音在空旷的废墟中回荡。

没有人回答,但那脚步声戛然而止,紧接着是一阵死一般的寂静。

老李猛地抬手示意小杰噤声,同时迅速抽出腰间的短棍,眼神如鹰隼般扫视四周。

空气中弥漫的陈腐气息似乎更浓了,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我们被盯上了,”老李压低声音,几乎是在小杰耳边低语,“别慌,慢慢往后退。”他说着,将小杰护在身后,缓缓转身准备离开。

可就在这时,一个沙哑的声音从废墟深处传来:“你们不该来这里。”

老李的手臂猛地一紧,将小杰牢牢挡在身后。他的声音低沉却带着一丝锋芒:“你是谁?出来!”

废墟深处的阴影似乎微微晃动了一下,紧接着,一个佝偻的身影缓缓从破败的墙壁后现身。

那是个瘦削的老人,脸上布满深深的皱纹,眼神浑浊却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锐利。

他拄着一根锈迹斑驳的铁拐杖,每走一步,地面都会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不该来的人都得付出代价。”老人沙哑的声音像砂纸磨过耳膜,他抬起拐杖,直直指向两人,“你们闯入了禁地。”

小杰忍不住低声嘟囔:“什么禁地?这里明明就是个破地方!”

老李却眉头紧锁,没有接话,目光死死盯着老人的手——那只握着拐杖的手背上,赫然刻着一个熟悉的符号,和石头上的印记如出一辙。

“我们不是来惹麻烦的。”老李开口,语气缓和了些,“我们在找人,一个叫阿九的年轻人,你见过他吗?”

老人闻言愣了一瞬,脸上的表情复杂难辨。他缓缓摇头,声音更低了些:“没人能活着离开这里,除非……”他忽然停住,眯起眼睛打量着两人,尤其是小杰腰间的工具包。

小杰被看得心里发毛,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除非什么?”老李追问道,身子微微前倾,手里的短棍随时准备出击。

老人冷笑了一声,没有回答,而是缓缓举起拐杖,在地面上重重一顿。

下一秒,地面忽然传来一阵轻微的震动,周围的建筑残骸似乎都在颤抖。

“看来你们得自己去找答案了。”老人说完,转身消失在阴影中,速度快得不可思议。

“喂!等等!”小杰想追过去,却被老李一把拽住。

“别冲动!”老李低声警告,“他在引我们往某个方向走,但至少暂时没表现出敌意。”

小杰甩开他的手,愤愤道:“你就这么眼睁睁看着他跑了?”老李没有理会他的抱怨,而是低头看向刚才老人拐杖敲击的地方——那里竟然出现了一个凹陷的小坑,坑底隐约闪烁着蓝色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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