祠堂内,腐朽的木头混合着血腥与尘土的气息,压抑得令人窒息。
月光从残破的窗棂和屋顶的漏洞中筛下,斑驳地洒在刘耀文痛苦扭曲的脸上。
那些幽蓝色的毒斑在银针的压制下暂时停止了蔓延的势头,却如同活物般在他皮肤下隐隐鼓动。
每一次起伏都伴随着刘耀文喉间压抑不住的、野兽般的低吼。
冷汗浸透了他的额发,黏腻地贴在青筋暴起的额角。
宋亚轩的情况同样不妙。
他强忍着左肩伤口处传来的阵阵钻心麻痒和灼痛——那支流箭上淬的毒绝非寻常!
毒素正沿着血脉悄然扩散,手臂的沉重感越来越明显,指尖甚至开始微微发麻。
他必须集中全部意志力,才能稳住捻动银针的手指。
刘耀文“呃啊……”
刘耀文猛地一挣,身体不受控制地痉挛,带动刺入穴位的银针一阵乱颤,几乎要脱出。
宋亚轩“阿文!别动!”
宋亚轩低喝,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他迅速用未受伤的右手死死按住刘耀文剧烈起伏的胸膛,左手拇指精准地压住一枚几乎被震歪的银针尾部,强行将其稳住。
这一番动作牵扯到左肩的伤口,剧痛让他眼前一黑,闷哼出声。
刘耀文阿……宋……?
刘耀文浑浊的瞳孔艰难地聚焦,捕捉到宋亚轩瞬间苍白的脸色和额角渗出的冷汗。
他染血的手指无力地抬起,想去碰触宋亚轩的肩膀,却被对方避开。
宋亚轩我没事!顾好你自己!
宋亚轩咬牙,声音却透出虚弱。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忽略肩头的异样,指尖再次凝聚起一丝微弱的内力,小心翼翼地捻动银针,试图进一步梳理刘耀文体内狂暴混乱的毒息。
他能感觉到,“幻魂散”的毒性如同潜伏在经脉深处的毒火,银针的压制如同薄冰,随时可能崩裂。
而自己肩头那股阴冷的麻痹感,正像藤蔓一样悄然向上蔓延。
时间在寂静的煎熬中缓慢流逝,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刘耀文的喘息渐渐微弱下去,意识在剧痛与毒素的侵蚀下开始模糊,只有身体本能的抽搐证明他还活着。
宋亚轩的视线也开始模糊,左臂的麻木感已经扩散到了手肘,捻针的动作变得异常吃力。冷汗顺着他的下颌滴落在刘耀文的衣襟上,洇开深色的痕迹。
就在宋亚轩感觉快要支撑不住,精神与体力都濒临极限时——
“咻!”
一声极轻微的破空声从祠堂外传来!
不是箭矢,更像是某种特制的细小暗器!
宋亚轩心中警铃大作,几乎是凭借着最后的本能,抱着意识模糊的刘耀文猛地向旁边一滚!
“笃!”
一枚闪着幽光的细针,精准地钉在了他们刚才所在位置后面的腐朽柱子上,针尾兀自颤动,散发出淡淡的腥甜气息——又是毒!
紧接着,两道黑影如同鬼魅般从祠堂破败的门口和侧面的高窗同时掠入!
他们动作迅捷无声,落地时如同狸猫,手中短刃在月光下泛着淬毒的寒芒。
目标明确,直扑地上的刘耀文和宋亚轩!
显然,北狄的追兵并未完全被引开,或者,这根本就是另一股潜藏的杀手!
宋亚轩糟了!
宋亚轩心头一沉。
他此刻左臂几乎抬不起来,内力因为压制刘耀文的毒和抵抗自身毒素而消耗殆尽,面对两个身手矫健的刺客,几乎是绝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