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岁月如刀,却雕琢出一幅惊世容颜。陆浮意褪去少女的青涩,眉若远山含黛,眼尾微挑处似藏着千年寒潭,眸光流转间既有剑客的凌厉,又隐着化不开的幽冷。鼻梁高挺秀直,唇色如点绛,不笑时清冷疏离,浅笑时又似带着几分蛊惑人心的妖冶。
她肤色冷白如雪,却因常年习武透着健康的光泽,一袭素白衣袂随风轻扬,玄色劲带勾勒出纤细腰肢,行走间自有一股飒爽英姿。鬓边常别着一支简单的银簪,发尾随意束起,几缕碎发垂落,更添几分慵懒与不羁。常年握剑的双手白皙修长,指节分明,与柔美的面容形成奇妙反差。
三年来,她在裴无铮的严苛教导下,日夜苦修惊鸿剑法。白日研读《天机策》,领悟其中玄妙;深夜于寒潭边练剑,寒水浸透衣衫也浑然不觉。为了复仇,她独闯南疆,与巫女斗智斗勇;潜入镇北王府,化身丫鬟蛰伏数月,摸清仇人的生活习性与势力布局。每一次死里逃生,都让她的眼神愈发坚毅,也让她的容貌在历经磨难后,更添了几分惊心动魄的美。
血刃惊鸿
陆浮意跪坐在竹席上,腕间缠着浸血的绷带,方才练剑时旧伤崩裂,殷红的血珠顺着竹节蜿蜒而下。
“浮意,过来。”清泠的声音从屏风后传来。
她起身时踉跄了一下,扶住雕花楠木柱。三年来,师尊总爱坐在那张紫檀木榻上,隔着袅袅沉香与她说话。当她掀开素色纱帐,看见师尊苍白如纸的面容时,指尖不受控地颤抖起来。
“你的伤......”
“无妨。”裴无铮抬手止住她的话,玉簪挽起的青丝间竟添了几缕霜白,“三载光阴,你已将惊鸿剑法练至大成。是时候告诉你,当年灭你陆氏满门的仇人是谁了。”
陆浮意瞳孔骤缩。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冲天火光中,母亲将她塞进枯井时掌心的温度;十三岁的她亲眼看着家族灭门,母亲倒在血泊里…
“是秦王萧景桓。”裴无铮的声音冷得像淬了冰,“他觊觎陆家祖传的《天机策》,勾结南疆巫女,以邪术屠尽陆府三百口。”
窗外突然掠过一道黑影,陆浮意霍然起身,却见师尊剧烈咳嗽起来,帕子上洇开大片血迹。三年前,为救中了巫毒的她,师尊耗尽修为,如今已油尽灯枯。
“为师不能再护你了。”裴无铮握住她的手,指节冰凉,“明日一早,你便下山去吧。萧景桓近日会在金陵城郊的悦来客栈出现,这是你报仇的最好时机。”
夜色深沉,陆浮意站在观前的悬崖边,望着山下蜿蜒如银蛇的官道。腰间的惊鸿剑轻鸣,仿佛在回应她沸腾的杀意。当年那个在血泊中瑟瑟发抖的小女孩,终于要亲手讨回血债。
风起时,她转身朝观内走去。月光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与记忆里那个柔弱的身影渐渐重叠,又渐渐分离。这一去,山高水远,再不是从前那个需要人庇护的陆浮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