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栽赃

老掌柜颤巍巍地凑上前，浑浊的双眼盯着那片泛着诡异纹路的药草：“可、可咱们医馆向来本分，怎会......”话音未落，后院突然传来瓷器碎裂的声响。

陆浮意足尖点地，惊鸿剑已出鞘三寸。绕过药柜的瞬间，她看见一个蒙着黑纱的身影正往墙角的药篓里塞着什么。那人察觉动静，立即甩出一把毒粉，借着烟雾便要翻墙逃走。

“站住！”陆浮意挥剑劈开毒雾，剑锋削断对方一截衣袖。黑纱人落地时露出腰间半截玉牌，月光下隐约可见“燕”字暗纹。

“是秦王府的人！”老掌柜惊呼出声，随即慌忙捂住嘴，“这、这可如何是好......”

陆浮意盯着地上那截绣着金线的袖口，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三年来日夜描摹的仇人面容在脑海中浮现，她强压下翻涌的杀意，转头对老掌柜道：“掌柜的，立刻将医馆所有药材查验一遍，尤其注意西域来的货。”

夜深人静时，陆浮意蹲在医馆后院的井边，借着月光仔细端详那截袖口。金线绣着的暗纹与记忆中萧景桓的服饰纹样如出一辙，而布料缝隙间还残留着一丝熟悉的异香——正是当年陆府灭门时，弥漫在空气中的南疆巫毒气息。

“姑娘！不好了！”春桃的声音从药堂传来，“城东李娘子服用咱们的安胎药后，突然腹痛难忍，她夫君带人堵在门口要讨说法！”

陆浮意将袖口揣入怀中，起身时惊鸿剑发出清越的鸣响。她望着天边泛起的鱼肚白，唇角勾起一抹森冷的弧度：“来得倒快。”

推开前门，只见数十个壮汉举着火把将医馆围得水泄不通。为首的男子红着眼眶，手中抱着昏迷的妇人：“庸医！我娘子若有个闪失，我要你们陪葬！”

陆浮意拨开人群，指尖刚触到妇人脉搏，瞳孔猛地收缩——对方体内竟有与世子侍妾相同的“蚀心散”，可这味药，分明从未出现在回春堂的药方里。

“有人栽赃。”她突然高声道，目光扫过围观的众人，“这位娘子体内的毒，是有人故意混入安胎药中。若诸位不信，大可去官府验尸。”

人群中传来窃窃私语。就在这时，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秦王带着侍卫再度现身。他扫过地上昏迷的妇人，目光落在陆浮意镇定的脸上：“本王倒要看看，你还能如何狡辩。”

陆浮意迎上秦王审视的目光，从怀中掏出那截带金线的袖口：“殿下可知，有人冒充燕北王府的人在京城四处投毒，妄图挑起事端？”她将袖口抛给侍卫，“方才此人潜入医馆销毁证据，被我拦下。”

秦王捏着袖口，脸色阴晴不定。陆浮意趁机道：“回春堂愿配合殿下彻查此事，但在真相大白前......”她握紧惊鸿剑，“还请殿下保医馆众人周全。”

夜风卷起街角的枯叶，在寂静中打着旋。秦王盯着眼前这个胆大妄为的医女，突然笑了：“好，本王准了。但若让本王发现你有半句虚言......”他话音未落，远处突然传来凄厉的惨叫，冲天火光染红了半边天——正是燕北王府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