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将残片收入袖中,周身寒意更甚,他望着远方仍未熄灭的火光,沉声道:“即刻整顿人马,回京城。”玄甲军迅速集结,马蹄声在寂静的夜里如闷雷滚动。陆浮意被阿七搀扶着上了马车,车帘晃动间,她瞥见秦王骑着黑马立于队伍前方,背影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冷峻。
马车颠簸前行,陆浮意的思绪却无法平静。她抚摸着惊鸿剑上微微发烫的血纹,回想起大祭司临死前那诡异的笑容,总觉得这场骚乱背后藏着更大的阴谋。“阿七,你去查查最近京城来燕北的可疑人物,尤其是与朝中权臣有关联的。”她低声吩咐道。
阿七点头应下,正要下车,马车却突然停了下来。车外传来一阵骚乱,陆浮意掀开帘子,只见前方道路被一群流民堵住。这些流民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眼神中却透着一股异样的狂热。为首的老者拄着拐杖,颤巍巍地喊道:“秦王殿下,救救我们!南疆巫教烧了我们的村子,抢走了粮食!”
人群中顿时响起此起彼伏的哭喊声,陆浮意眉头微皱,总觉得这些流民来得太过蹊跷。她看向秦王,却见他神色如常,沉声道:“本王定会彻查此事,先带你们去营中安置。”流民们顿时跪倒在地,高呼“秦王万岁”。
就在这时,一名玄甲军突然捂着脖子倒在地上,七窍流血而亡。陆浮意瞳孔骤缩,大喊:“有诈!”话音未落,流民们纷纷从破衣下抽出短刀,如饿狼般扑向玄甲军。人群中更有人抛出毒烟弹,刺鼻的气味瞬间弥漫开来。
惊鸿剑出鞘,陆浮意飞身跃起,剑刃划过之处,血花飞溅。她余光瞥见一名流民悄悄绕到秦王身后,短刀直取后心。“小心!”她疾呼一声,挥剑斩向那名刺客。秦王也反应迅速,反手一剑将刺客刺倒。
混战中,陆浮意突然听到一声熟悉的口哨声。她转头望去,只见阿七在人群中朝她示意,然后指向远处的山丘。那里,一个戴着青铜面具的身影一闪而过。陆浮意心中一动,对秦王喊道:“王爷,我去追那个幕后黑手!”不等秦王回应,她已提剑追了上去。
追到山丘上,陆浮意却只看到一片空荡荡的草地。她警惕地环顾四周,惊鸿剑始终握在手中。突然,一阵阴风吹过,一个声音从她身后传来:“陆姑娘,别来无恙?”
陆浮意猛地转身,只见一个黑衣人站在月光下,青铜面具泛着幽光。“你是谁?”她冷声问道。黑衣人发出一阵低沉的笑声:“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以为你能阻止这场变革吗?天下大势,岂是你我能左右的?”
陆浮意握紧惊鸿剑:“不管你有什么阴谋,我定不会让你得逞!”黑衣人却不接招,只是慢条斯理地说:“燕北王没死,太子已亡,朝中权臣蠢蠢欲动,秦王...真的能坐稳王位吗?”说完,他身形一闪,消失在夜色中。
陆浮意站在原地,久久未动。黑衣人这番话,让她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她回到营地时,战斗已经结束,地上横七竖八躺着流民和玄甲军的尸体。秦王正在查看伤亡情况,见她回来,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可有收获?”
陆浮意摇摇头,将黑衣人的话如实相告。秦王沉默片刻,沉声道:“回京城后,本王会彻查此事。你先好好养伤。”说罢,他转身离去,背影在月光下显得愈发孤寂。
几日后,京城。皇宫内,气氛凝重得仿佛能滴出水来。秦王跪在金銮殿上,面对龙椅上神色阴沉的皇帝,将燕北发生的一切如实禀报。皇帝听完,猛地拍案而起:“好个萧景桓,死了还要搅乱朝局!还有那南疆巫教,竟敢在我大胤境内兴风作浪!”
就在这时,一名太监匆匆跑来,跪地禀道:“陛下,边关急报!北狄趁乱进犯,已连破三城!”殿内众人皆是一惊,皇帝踉跄了一下,险些摔倒。秦王见状,立即上前一步:“儿臣愿领兵出征,平定北狄!”
皇帝看着秦王,眼中闪过一丝欣慰,又有几分怀疑:“你当真能担此重任?”秦王挺直腰板,朗声道:“儿臣愿立下军令状,若不能击退北狄,提头来见!”
陆浮意站在殿外,将这一切听在耳中。她望着天空中一轮弯月,心中暗暗发誓:不管前方有多少阴谋陷阱,她都要陪着秦王,守护这天下太平。而暗处,一双双眼睛正紧紧盯着京城的一举一动,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酝酿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