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浮意站在城楼上,看着最后一抹尘烟消失在官道尽头,转身便直奔京兆尹衙门。寒风卷着枯叶掠过青石板,她握紧腰间惊鸿剑,靴跟叩击地面的声响在空荡的街巷里格外清晰。三日前秦王留下的密探暗线,此刻正源源不断地将消息汇聚到她手中。
“陆姑娘,萧府昨夜往城郊运送了十车木箱,箱内重物声响似铁器。”暗卫单膝跪地,呈上沾着泥土的布条,“这是马车经过泥泞路段时留下的残片,绣着南疆特有的缠枝莲纹。”
陆浮意指尖摩挲着布条上的刺绣,目光扫过案头堆积的密报。北疆战事吃紧的军报与京城暗流的线索交织成网,她忽然想起黑衣人那句“燕北王没死”,心中猛地一沉——若流亡的燕北王与南疆巫教勾结,再联合朝中权臣...
更漏声中,陆浮意乔装成小厮潜入城郊。月光下,废弃的城隍庙前火把明灭,二十余辆马车整齐排列,车夫们正在搬运箱笼。她跃上屋顶,瓦缝间飘来刺鼻的硫磺味,惊鸿剑突然剧烈震颤,剑柄上的血纹泛起红光。
“不好!是火药!”她话音未落,庙内突然传来惨叫声。几个蒙面人提着滴血的弯刀从庙门冲出,将最后一个车夫灭口。陆浮意飞身而下,剑刃劈开夜色:“站住!”
为首的蒙面人冷笑一声,抛出一枚烟雾弹。浓烟中,她听见弓弦破空声,旋身挥剑格挡,三支淬毒箭矢应声而落。等烟雾散尽,现场只剩满地狼藉的木箱,火药早已不翼而飞。
陆浮意捡起半块木箱残片,借着月光看清箱底暗纹——正是萧府的徽记。她攥紧残片,指甲几乎掐进掌心:“萧相这是要炸了京城城门,放南疆叛军入城!”
与此同时,皇宫方向突然爆起冲天火光。陆浮意瞳孔骤缩,提剑朝着皇宫狂奔。街道上乱作一团,百姓们惊慌失措地逃窜,有人大喊:“巫教妖人攻进来了!”
朱雀门前,数十名身着黑袍的巫教教徒正在与守卫激战,他们手中的弯刀泛着诡异的幽蓝光芒。陆浮意挥剑杀入战团,惊鸿剑所到之处,妖邪之气如潮水般退散。忽然,她瞥见人群中闪过一抹熟悉的青铜面具。
“站住!”她追着面具人影拐进小巷,却见黑衣人正倚着墙轻笑。月光照亮他腰间玉佩——正是燕北王室的龙纹玉。
“燕北王?”陆浮意剑尖微颤。黑衣人摘下青铜面具,露出一张与已故燕北王七分相似的脸:“陆姑娘果然聪明。可惜,等秦王知道京城已乱,怕是连尸体都收不全了。”
话音未落,四面八方突然响起震耳欲聋的爆炸声。陆浮意回头望去,东城门方向火光冲天,浓烟遮蔽了半边夜空。黑衣人趁机甩出毒雾,消失在夜色中。
她强忍着毒气带来的眩晕,朝着东城门疾奔。残垣断壁间,她看见萧府私兵正与巫教教徒里应外合,城门守军死伤惨重。陆浮意跃上城墙,惊鸿剑挥出数道剑气,将试图攀墙的敌人击退。
“守住城门!”她大喊着斩杀一名巫教祭司,余光却瞥见城墙下方,数百辆满载火药的马车正朝着城门驶来。而此时,秦王的亲卫军主力已随大军出征,城内守军根本无力抵挡。
陆浮意握紧惊鸿剑,血纹光芒大盛。她知道,自己必须在炸药引爆前阻止这场灾难,否则京城将万劫不复。寒风中,她纵身跃下城墙,朝着死亡与阴谋的中心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