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骨，帝王泪

他捡起字条，就着烛火烧毁，然后从贴身的香囊中取出一枚小巧的印章——这是先帝秘密交给他的暗卫令符，从未使用过。

次日，当李德全再次送饭时，张真源将一枚蜡丸悄悄塞入他手中："交给林远，务必小心。"

蜡丸中藏着用密语写就的指令：调动暗卫，联络宋亚轩旧部，查探赵嵩谋反证据。

大理寺地牢深处，宋亚轩被铁链锁在墙上，身上几乎没有一块完好的皮肤。

三天三夜的酷刑已经让他神志恍惚，但每当狱卒逼他认罪，逼他指证皇帝，他总是摇头，用嘶哑的声音重复："陛下...清白...臣...无罪..."

"骨头真硬啊。"一个阴冷的声音响起。赵嵩踱入牢房，嫌恶地用手帕掩鼻，"宋将军，何必自讨苦吃？只要你在认罪书上画押，本相可以给你个痛快。"

宋亚轩抬起头，肿胀的眼睛勉强睁开一条缝："赵嵩...你...不得好死..."

"啧啧。"赵嵩摇头，"为了一个不爱你的人，值得吗？陛下现在自身难保，你以为他会来救你？"

宋亚轩嘴角扯出一个血色的微笑："我...从未...指望..."

"那你在坚持什么？"赵嵩突然暴怒，一把揪住宋亚轩的头发，"说！你和皇帝到底是什么关系？"

宋亚轩直视赵嵩的眼睛，一字一顿："君...臣...之...义..."

赵嵩冷笑："好一个'君臣之义'！"他松开手，对狱卒下令，"继续用刑，直到他开口为止！"

新一轮的折磨开始了。烧红的烙铁贴上胸膛时，宋亚轩终于忍不住发出一声惨叫，但随即又咬紧牙关，不再出声。

当狱卒终于疲惫地离去，宋亚轩瘫在墙角，用颤抖的手指蘸着自己的血，在墙上写下四个字：

"此生无悔。"

写完，他昏死过去，梦中回到了御花园的凉亭，回到了那个几乎亲吻的七夕之夜...

静心苑内，张真源夜不能寐。

通过李德全传递的密信，他得知了更多令人心碎的消息：宋亚轩被刑求至昏厥多次，却始终不认罪；赵嵩正在罗织更多罪名，准备公开审判；太后已经着手挑选宗室子弟，准备过继为储...

最令张真源心痛的是，宋亚轩在受刑时喊的不是"冤枉"，而是"陛下万岁"。

"傻子..."张真源将脸埋入手掌，肩膀微微颤抖，"谁让你这么忠心..."

但他知道，宋亚轩的坚持不仅仅出于忠诚。就像他自己一样，那份说不出口的感情，早已超越了君臣之义。

次日，转机终于出现。李德全带来了林远的密报：暗卫已经联络上宋亚轩的旧部，边关三万精兵随时待命；更重要的是，他们找到了赵嵩伪造宋亚轩谋反证据的确凿把柄。

"林大人还说..."李德全压低声音，"太后似乎对赵丞相有所怀疑，昨日两人在慈宁宫大吵一架。"

张真源眼中精光一闪："果然如此。"他迅速写下一封密信，"想办法送到太后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