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骨，帝王泪

信中没有辩解，没有哀求，只有简单几句话："儿臣知错，愿遵母后安排，择日纳妃。唯宋亚轩一案，恐赵嵩借机排除异己，动摇国本。望母后明察。"

这是一步险棋——太后若站在赵嵩一边，这封信只会坐实他的"认罪"。但张真源赌的是太后对赵嵩的戒心，以及对"国本"的重视。

三日后的深夜，静心苑的门突然被轻轻推开。张真源警觉地坐起，看到太后独自一人站在门前，面容憔悴。

"母后？"

太后缓步走入，在灯下凝视着张真源："皇帝，哀家问你一句话，你要如实回答。"

"儿臣遵命。"

"你与那宋亚轩...可有肌肤之亲？"

张真源面不改色："儿臣对天起誓，绝无此事。"

太后长舒一口气："那就好。"她从袖中取出一份奏折，"这是赵嵩准备的三司会审方案，要在午门外公开处决宋亚轩，以儆效尤。"

张真源手指微颤，但声音平稳："母后明鉴，宋亚轩乃国之栋梁，若冤杀忠良，恐寒了天下将士之心。"

"哀家何尝不知？"太后叹息，"但如今朝中大半已倒向赵嵩，就连禁军统领..."

"韩烨？"张真源敏锐地捕捉到关键。

太后点头："他本是宋亚轩挚友，如今却成了赵嵩的左膀右臂。"

张真源心中一动。韩烨与宋亚轩交情匪浅，突然倒戈必有蹊跷。他不动声色地问："母后打算如何处置儿臣？"

"你毕竟是皇帝。"太后疲惫地说，"待纳妃生子后，自当还政于你。至于宋亚轩..."她犹豫片刻，"若他能认罪流放，或可免一死。"

张真源知道这是太后最大的让步了。他郑重跪下："儿臣愿遵母后安排，择日纳妃。但宋亚轩一案，还请母后允儿臣亲自审理。"

太后凝视他良久，终于点头："好。三日后大朝会，皇帝可临朝听政。但记住，"她严厉地补充，"不可意气用事。"

太后离去后，张真源立刻写了一封密信，让李德全务必送到韩烨手中。信中只有八个字："七夕夜棋局，君可记得？"

这是他与宋亚轩、韩烨三人对弈那晚的暗号。若韩烨真是假意投靠赵嵩，必会明白其中含义。

一切准备就绪。张真源站在窗前，望着远处大牢的方向，轻声自语："再坚持三日，亚轩...等朕..."

大理寺地牢中，宋亚轩的情况越来越糟。

持续的酷刑加上恶劣的环境，让他开始高烧不退。狱卒怕他死了无法交代，终于请来了郎中。

"伤势过重，又染了风寒。"郎中把脉后摇头，"若不用好药，恐怕..."

"用！必须用最好的药！"一个焦急的声音从牢门外传来。韩烨大步走入，对狱卒喝道，"丞相有令，犯人不能死！还不快去取药！"

待狱卒离去，韩烨迅速蹲下身，假装检查宋亚轩的伤势，实则在他耳边低语："陛下三日后临朝，计划已定。坚持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