颁奖典礼后台的休息室里，张真源第三次帮宋亚轩调整领结。他的手指在丝滑的布料间穿梭，却控制不住地微微发抖。
"紧张的人应该是我吧？"宋亚轩轻笑，握住张真源的手腕，"张大经纪人的手怎么在抖？"
张真源瞪了他一眼："如果你没在获奖感言里加上那段即兴表白，我现在应该很放松。"
一小时前，宋亚轩在领取"年度最佳男歌手"奖时，对着直播镜头说："最后，特别感谢我的经纪人张先生。没有你，就没有今天的我。"然后对着镜头眨了眨眼，引发全场尖叫。
"那算什么表白？"宋亚轩无辜地歪头，"我说的每个字都是事实。"
张真源还想反驳，休息室的门突然被敲响。他立刻后退一步，恢复专业经纪人的姿态。进来的是典礼主持人，热情地邀请宋亚轩去做一个简短的采访。
"马上来。"宋亚轩微笑着答应，等门关上后，立刻抓住张真源的手十指相扣，"晚上想吃什么？我让阿姨准备了海鲜，但如果你想吃别的..."
"海鲜就好。"张真源捏了捏他的手指，"快去采访吧，别让人等。"
宋亚轩不情不愿地松开手，走到门口又回头："一起？"
"你知道我不能。"
"总有一天，"宋亚轩眯起眼睛，"我们要一起走红毯，坐同一桌，在所有人面前——"
"宋老师？"工作人员探头进来，"采访马上开始了。"
宋亚轩瞬间换上职业微笑："这就来。"
门关上后，张真源长舒一口气，瘫坐在沙发上。三年了，自从宋亚轩在演唱会上公开求爱，他们已经在公众视线中维持了三年"既是爱人又是合作伙伴"的关系。表面上，他是宋亚轩的经纪人；私下里，他们是持证上岗的合法伴侣。
这种双重身份并不容易平衡。就像今晚，他们可以一起乘车来典礼现场，却必须分开入场；可以在休息室短暂亲昵，但在公开场合必须保持专业距离。
手机震动起来，是母亲发来的消息：「看到亚轩的感言了，很得体。周末回家吃饭吗？你爸买了新钓竿，想教亚轩钓鱼。」
张真源忍不住微笑。当初他和宋亚轩的关系公开后，最令他意外的就是父母的接受速度。母亲甚至说："我早就看出来了，那年他送你那张绝版唱片，哪是普通同事会做的事？"
采访结束后，宋亚轩像一阵风一样冲回休息室："结束了！回家！"
"还有after party..."张真源提醒道。
"请了半小时假。"宋亚轩已经脱下西装外套，换上舒适的卫衣，"就说我嗓子不舒服。"
张真源挑眉："又装病？"
"这次是真的！"宋亚轩凑近让他看自己微微发红的喉咙，"说了太多话..."
张真源立刻紧张起来，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发烧吗？要不要去医院？"
"回家喝你煮的梨汤就好。"宋亚轩趁机在他唇上偷了个吻，"走吧，张先生。"
这个称呼让张真源心头一暖。婚后，宋亚轩在公共场合叫他"张经纪人"或"张老师"，私下却喜欢用"张先生"这个既正式又亲密的称呼。
回家的车上，宋亚轩靠在张真源肩上小憩。司机是跟了他们多年的老陈，对后视镜里的一幕早已见怪不怪。
"今天感言不错。"张真源轻声说，"除了最后那段即兴发挥。"
宋亚轩闭着眼睛微笑："粉丝们喜欢。你没看微博吗？#宋亚轩感谢经纪人#已经热搜第一了。"
"你看了微博？"张真源皱眉，"医生说了你演出前后少看社交媒体..."
"嘘..."宋亚轩往他颈窝里蹭了蹭，"我困了。"
张真源无奈地摇摇头，伸手轻轻梳理他的头发。这个曾经在舞台上光芒四射的超级偶像，私下里却越来越爱撒娇，像个粘人的大猫。
到家后，张真源坚持先给宋亚轩量体温。36.7度，正常。宋亚轩得意地挑眉："说了没发烧。"
"嗓子红是真的。"张真源走向厨房，"我去煮梨汤，你先洗澡。"
等宋亚轩洗完澡出来，梨汤已经在小火上慢炖，整个房间弥漫着清甜的香气。张真源正在书房整理文件，听见脚步声头也不抬地说："汤在厨房，自己盛。"
没有回应。他抬头，看见宋亚轩站在门口，头发还滴着水，表情有些异样。
"怎么了？"
"做了个噩梦。"宋亚轩的声音比平时低沉，"梦见你离开我了。"
张真源放下文件，张开双臂。宋亚轩立刻走过来，像只受伤的小兽一样蜷进他怀里。这个姿势莫名熟悉——多年前，宋亚轩曾多次假装脆弱博取他的同情，而现在，曾经的演技变成了真实的依赖。
"只是梦。"张真源轻抚他的后背，像当年宋亚轩哄他那样，"我哪儿也不去。"
宋亚轩在他肩头深吸一口气，闷闷地说："我知道。但有时候还是会怕。"
这种罕见的脆弱时刻只会在最私密的空间出现。在外人眼中，宋亚轩永远是那个自信从容的超级明星；只有张真源知道，他也会因为一个噩梦而寻求安慰。
"喝汤吧。"张真源最终说，轻轻推开他，"然后早点休息，明天你还要飞上海。"
睡前，宋亚轩执意要听张真源讲他小时候的事。"就讲你第一次学自行车那段。"
"讲过很多次了。"张真源无奈地说，却还是顺从地躺下，让宋亚轩把头枕在自己胸前。
"我喜欢听。"宋亚轩闭上眼睛，"尤其是你爸爸在后面扶着车那段..."
张真源轻柔地讲述着那个遥远的下午，手指穿梭在宋亚轩半干的发丝间。他知道宋亚轩为什么喜欢这个故事——因为宋亚轩的童年没有这样的温馨片段，只有冰冷的豪宅和忙碌的父母。所以他一遍遍地听，像是在弥补自己缺失的记忆。
故事讲到一半，宋亚轩的呼吸已经变得均匀绵长。张真源小心地关掉台灯，在黑暗中亲吻他的发顶。
"晚安，亚轩。"
第二天早晨，张真源比宋亚轩先醒来。今天是宋亚轩飞上海拍广告的日子，而他得留在北京处理公司事务。轻手轻脚地下床，他先去厨房准备早餐。
咖啡机工作的声音惊动了宋亚轩。没过多久，一双温暖的手臂从背后环住他的腰。
"张先生早安。"宋亚轩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下巴搁在他肩上。
"机票和行程单我放在玄关了。"张真源转身递给他一杯咖啡，"记得吃早餐再走。"
宋亚轩接过咖啡，却放在一旁，转而捧起张真源的脸给了他一个绵长的早安吻。"会想你的。"他低声说。
"就分开两天。"张真源失笑，"快去洗漱，早餐要凉了。"
宋亚轩去浴室后，张真源开始整理客厅。在收拾茶几时，他发现了一本熟悉的黑色笔记本——就是多年前那本记录着"如何让张真源爱上我"计划的笔记本。他以为宋亚轩早就扔掉了它。
出于好奇，他翻开第一页。还是那些熟悉的观察记录，但往后翻，内容逐渐变了。最近的几页写着：
「今天真源做了海鲜意面，虽然有点咸，但他专注烹饪的样子真可爱。」
「真源在睡梦中笑了三次，不知道梦到了什么。」
「公司新人惹了麻烦，真源处理到很晚才回家，疲惫的样子让我心疼。」
「结婚一周年纪念日，他送我一支钢笔，我却更爱他写卡片时认真的表情。」
最后一页写着：「不再需要计划了，因为爱他已经成了本能。」
张真源的眼前突然有些模糊。他轻轻合上笔记本，放回原处。浴室的水声停了，他迅速抹了抹眼睛，假装专注于摆早餐。
宋亚轩擦着头发走出来，一眼就看出他情绪不对："怎么了？"
"没什么。"张真源递给他一片吐司，"就是...我爱你。"
宋亚轩愣了一下，随即绽放出灿烂的笑容："突然这么肉麻？"
"吃你的早餐吧。"张真源佯装恼怒，却掩饰不住嘴角的笑意。
送宋亚轩出门时，张真源像往常一样叮嘱："到机场发消息，落地了报平安。"
"知道了，张先生。"宋亚轩在门口吻了吻他的额头，"对了，我帮你联系了林导演，他说很乐意看看你新签的那个女孩的试镜录像。"
张真源惊讶地挑眉："你什么时候联系的？"
"昨天彩排的时候。"宋亚轩轻描淡写地说，"没提你的名字，就说有个不错的苗子。"
这就是宋亚轩表达爱的方式——不是鲜花礼物或公开表白，而是在事业上默默支持，为他铺路却不留名。
"谢谢。"张真源柔声说，"路上小心。"
宋亚轩离开后，公寓显得格外安静。张真源收拾完餐具，准备去公司前，又看了一眼那本黑色笔记本。这次他注意到本子下面压着一张照片——是高中时期的宋亚轩，站在校园角落里，目光望向镜头外的某处。
照片背面写着：「这是我第一次偷拍你。当时想，如果能和这个温柔的学长做朋友就好了。没想到十七年后，我竟能叫你丈夫。」
张真源将照片放回原处，心里某个角落终于完全释然。那些曾经的算计和谎言，早已被岁月打磨成最真挚的爱意。而他们的故事，也从一场精心设计的相遇，变成了自然而然的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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