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真源站在文学社活动室门前，深吸了一口气。透过磨砂玻璃，他能看到里面已经坐了几个人影。这是他进入大学后参加的第一个社团面试，手心不自觉地沁出了细密的汗珠。
"下一位，张真源同学。"
听到自己的名字被叫到，张真源推门而入。活动室里摆放着一张长桌，后面坐着三位面试官，而最中间的那个男生抬起头时，张真源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
那是宋亚轩，文学社社长，大二学长，校园风云人物。即使刚入学不久，张真源也已经在校园论坛上看过不少关于他的讨论——才华横溢，长相出众，辩论队主力，据说家里还很有钱。
"请坐。"宋亚轩微微抬了抬下巴，声音清朗。
张真源拉开椅子坐下，注意到宋亚轩今天穿了一件深蓝色衬衫，袖口随意地挽到手肘处，露出线条分明的小臂。他的手指修长，正轻轻敲击着一份材料——张真源的报名表。
"张真源...文学院汉语言文学专业..."宋亚轩念着基本信息，忽然抬眸，"为什么选择文学社？"
这是预料之中的问题，张真源早已准备好答案："因为我从小热爱文学，希望能在大学里找到志同道合的朋友，一起..."
"太官方了。"宋亚轩突然打断，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我要听真话。"
张真源一愣，准备好的台词卡在喉咙里。他看见宋亚轩的眼睛在午后阳光下呈现出一种透明的浅棕色，像是能直接看穿人心。
"我..."张真源犹豫了一下，决定实话实说，"其实是因为害怕。"
"哦？"宋亚轩似乎来了兴趣，身体微微前倾。
"我性格比较内向，不擅长社交。文学是我唯一自信的领域，所以...我想从这里开始适应大学生活。"
活动室里突然安静下来。张真源说完就后悔了，这回答太蠢了，谁会因为害怕而加入社团？他盯着自己的膝盖，不敢抬头。
"有趣。"宋亚轩的声音忽然变得轻快，"你知道吗？大部分人来面试都会编造一些冠冕堂皇的理由，你是第一个承认自己害怕的人。"
张真源惊讶地抬起头，发现宋亚轩正对他微笑，不是礼貌性的笑容，而是真心实意的、眼角微微弯起的笑容。
接下来的面试出乎意料地顺利。宋亚轩问了他最近在读什么书，对现代诗歌的看法，甚至让他当场解读一首冷门古诗。张真源渐渐放松下来，甚至在某些问题上与宋亚轩产生了激烈的辩论。
"你认为李商隐的《锦瑟》是在悼念亡妻？这个观点很新颖。"宋亚轩挑眉，"但诗中'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分明是在说..."
"是在说人生无常的怅惘，而不仅仅是爱情。"张真源不假思索地接话，"如果只局限在男女之情上，就太小看李义山了。"
话一出口，张真源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语气有多冲。但宋亚轩不仅没生气，反而眼睛一亮，像是发现了什么宝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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