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宋亚轩。
他独自一人坐在桌前,面前摊开着几份文件,右手边放着半杯已经冷掉的咖啡和一小瓶胃药。台灯的光线打在他脸上,勾勒出清晰的轮廓,眼下有明显的黑眼圈。他专注地翻阅着什么,时不时用红笔做标记,完全没注意到张真源的存在。
张真源犹豫了一下,正准备悄悄离开,却听到宋亚轩低声念道:"'雨声是天空的私语,而你是打断这私语的——'不对,这个比喻还不够..."
张真源浑身一震。那是他的诗!他上周交给文学社参赛的初稿!
好奇心战胜了理智,张真源轻咳一声:"宋亚轩?"
宋亚轩猛地抬头,手忙脚乱地想把桌上的文件收起来,却不小心打翻了咖啡杯。深褐色的液体迅速在纸上蔓延开来。
"操!"宋亚轩罕见地爆了粗口,抓起纸巾抢救文件。
张真源快步上前帮忙:"别动,越擦越花。"他拿起未被波及的部分,发现不止是他的诗,还有好几份其他社员的参赛作品,每一份都密密麻麻写满了批注。
"你怎么在这?"宋亚轩问,声音有些沙哑。
"我来拿笔记本。"张真源指了指角落里的本子,然后拿起其中一张纸,"这是...你在帮我们修改参赛作品?"
宋亚轩揉了揉太阳穴,露出一个疲惫的笑容:"被发现了啊。"
张真源仔细看那些批注,不仅有针对内容的建议,还有细致的文字润色,甚至标出了每个可能的语法问题。有些页面的修改笔迹已经变得潦草,显然修改人已经相当疲惫。
"这些...都是你一个人做的?"张真源喉咙发紧。
"嗯,反正我晚上睡不着。"宋亚轩轻描淡写地说,却忍不住又揉了揉胃部,眉头微蹙。
张真源的目光落在那个小药瓶上——是强力胃药。他想起今天野餐时宋亚轩几乎没吃什么东西,只喝了几口汤。
"你胃痛?"
"老毛病了,没事。"宋亚轩试图收起药瓶,却被张真源按住手腕。
"你帮所有人修改作品到凌晨,自己却胃痛得吃药?"张真源的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为什么不告诉我们?我们可以自己改的!"
宋亚轩愣了一下,随即露出那种标志性的轻佻笑容:"怎么,心疼我了?"
"别开玩笑了!"张真源突然提高了声音,在寂静的图书馆里显得格外响亮,他自己都吓了一跳,"你为什么总是这样?明明做了这么多,却偏要用玩笑带过去!"
宋亚轩的笑容僵在脸上。片刻沉默后,他轻声说:"习惯了。"
三个字,却让张真源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他这才注意到宋亚轩的脸色有多差,嘴唇几乎没什么血色。
"你吃饭了吗?"张真源问。
宋亚轩摇摇头:"忘了。"
"现在都凌晨一点多了!"张真源简直不敢相信,"走,我带你去吃宵夜。"
"不用了,我——"
"闭嘴,跟我走。"张真源不由分说地开始收拾桌上的文件,把胃药塞进宋亚轩口袋里,"我知道校外有家粥铺通宵营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