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烟在浴室镜前反复端详那块智能手表。
水汽氤氲中，LYY三个字母在腕间泛着幽蓝的光。她轻轻触碰表盘，屏幕立刻亮起一组复杂的数据：心率62，压力值23%，睡眠需求指数85...
"这算什么？"她对着空气发问，"新型的宠物项圈？"
手表突然震动，表盘跳出一行字：「检测到嘲讽语气，建议直接询问顾云深」
柳如烟差点滑倒。她裹紧浴袍冲回书房，抓起手机就要给那个控制狂发抗议消息。指尖悬在屏幕上方时，却看到桌上摊开的剧本——顾云深用红色钢笔在页边写了密密麻麻的批注，字迹锋利如刀。
最让她心惊的是第26场吻戏旁边的备注：
「女主角此时应该用左手抓住衣领——就像你紧张时做的那样」
钢笔啪嗒掉在地上。这个细节连跟她合作五年的导演都没发现过。
手机突然亮起，一条来自未知号码的信息：
「手表防水等级IP68，但洗澡时蒸汽会影响传感器精度」
柳如烟回复的手指都在发抖：「你到底在我身上装了多少摄像头？」
三秒后，回复伴随着一张设计图传来：
「只有手表。它通过皮下血管微震颤分析情绪，专利号CN2023XXXXXX」
设计图角落有个极小的心形水印，里面写着"LYY&GYS"。柳如烟用放大镜才看清，心跳突然漏了一拍。
次日清晨，门铃响起。快递员送来一个恒温箱，里面是还冒着热气的港式奶茶和菠萝包——她大学时最爱的早餐组合，连奶茶甜度都是她惯常的"三分糖走冰"。
便签卡上打印着一行字：
「今日剧本讨论会，10:30。附：菠萝包要趁酥皮未软时吃」
柳如烟咬了一口，酥皮簌簌落在白纸上。她鬼使神差地翻出《雨夜》剧本，在女主角早餐场景处果然写着："她咬下菠萝包的瞬间，金色碎屑像时光的碎片..."
这个细节，连她自己都忘了。
顾氏大厦会议室，柳如烟故意迟到十五分钟。推门时却见顾云深面前放着两杯咖啡，一杯已经喝掉三分之一。
"你的美式，加双份浓缩。"他推过另一杯，"现在温度刚好58度。"
柳如烟没接："监视我的生活很有趣？"
顾云深解开西装扣子，露出和自己同款的智能手表："这是双向监测。"
他翻转手腕，表盘显示着柳如烟此刻的心率曲线，下方有一行小字：「当前情绪：愤怒混合好奇，相似度92%」
"系统需要学习你的反应模式。"顾云深突然靠近，身上淡淡的雪松香压过来，"比如现在——"
柳如烟的手表突然发出轻柔的"叮"声，表盘变成粉红色：
「检测到多巴胺水平上升，注意：该反应与面对暗恋对象时的生理特征吻合度达87%」
"故障！"柳如烟猛地后退，"这绝对是故障！"
顾云深眼中闪过一丝笑意。他按下遥控器，会议室玻璃瞬间雾化，投影仪在墙上投出一组三维数据图。
"过去72小时你的情绪波动图。"他指向其中一段剧烈起伏的曲线，"每次峰值都对应着我们互动的时刻。"
柳如烟看着那些波峰波谷，突然意识到什么："你用我做情感AI的测试样本？"
玻璃墙外，一群工程师正匆匆走过，有人抱着印有"朱砂痣计划-情感模拟模块"的文件夹。
顾云深没有否认。他打开平板，屏幕上出现一个3D心脏模型，表面有枚朱砂色的标记。
"人体在心动时，"他指尖划过那个红点，"这里会产生0.3微安的生物电流。"模型突然放大，那个红点赫然是柳砂痣的形状。
柳如烟夺门而逃前，最后听见他说：
"今晚别熬夜改剧本，明天要拍雨中戏——记得带你抽屉里那把透明伞。"
奔回顾氏大厦电梯里，柳如烟疯狂按关门键。电梯启动的瞬间，她透过缝隙看到顾云深站在原处，手里拿着她落在会议室的那支钢笔。
而他腕间的手表屏幕，正疯狂闪烁着猩红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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