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清晨,夏予安被清脆的鸟鸣唤醒,推窗望去,满园的桃花开得正盛,粉白花瓣随风轻舞,落在谢清晏正在修剪花枝的肩头。她笑着取来木梳,轻轻为他梳理微乱的发丝,晨光为两人镀上一层温柔的光晕。
"晏郎,昨日后山采的草药,我已晾晒好了。"夏予安将药篓放在石桌上,"隔壁阿婆的咳嗽总不见好,我制了些润肺的药丸,待会儿送去。"
谢清晏放下剪刀,将她拥入怀中:"有你在,这山谷里的人都沾了福气。"说着,他从袖中取出一卷宣纸,"你看,这是我新画的《桃源图》,还差你题上几笔。"
夏予安接过画轴,画面上青山环抱,溪流蜿蜒,几间木屋点缀其间,屋前桃花灼灼,树下执手而立的一男一女眉眼含笑。她提笔写下:"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笔锋婉转间,满是柔情。
午后,两人坐在溪边垂钓。夏予安的钓竿突然下沉,她慌忙收线,却见钓上的不是鱼,而是一只系着红绳的竹筒。打开竹筒,里面是一封书信,竟是昔日军中旧部所写。信中说朝廷局势动荡,新帝继位,急需能臣良将辅佐,恳请谢清晏出山相助。
夏予安握着信笺的手微微发颤,她抬眼望向谢清晏,却见他将信投入溪中,任流水带走。"此生我只愿守着你,守着这片世外桃源。"他握住她的手,"你才是我毕生所求。"
夜幕降临,山谷笼罩在一片静谧之中。谢清晏在屋前架起篝火,取出珍藏的美酒。夏予安依偎在他身旁,听他讲述年少时的趣事。火光映照下,他的眼眸温柔而坚定,一如初见时的模样。
突然,远处传来悠扬的笛声,是山谷里的孩童在嬉戏。夏予安起身,在篝火旁翩翩起舞,谢清晏则轻抚琴弦,为她伴奏。两人的身影在火光中交织,诉说着无尽的眷恋与深情。
多年后,有人偶然闯入这片山谷,只见桃花灼灼,溪水潺潺,一对白发苍苍的夫妻携手漫步花间。他们的故事,随着山间的清风,流传在每一个桃花盛开的季节,成为了世人向往的永恒传说。那日的篝火映红了夏予安的脸庞,她裙摆飞扬,如同一朵绽放在夜色里的花。谢清晏望着她,琴弦拨动间,思绪却飘向了远方。他深知,江湖虽远,朝堂的纷争却从未真正停歇。
三日后的清晨,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打破了山谷的宁静。几个风尘仆仆的骑士闯入,为首的竟是当年与谢清晏并肩作战的副将。"将军!"副将滚鞍下马,单膝跪地,"边疆再度告急,北方新崛起的势力联合蛮夷,兵锋直指中原!陛下亲征被困,朝中无人能解此危局!"
夏予安握着药锄的手微微颤抖,她看向谢清晏,只见他眉间凝结着熟悉的凝重。当年的战火仿佛又在眼前燃烧,她深知,那个心怀天下的将军,终究难以对苍生苦难视而不见。
"晏郎..."夏予安轻声唤道。
谢清晏转身握住她的手,眼中满是愧疚:"阿予,这次恐怕..."
"我懂。"夏予安打断他,"你若要去,我便与你同去。"她的眼神坚定如昔,"只是这一次,我们说好,无论发生何事,都要活着回来。"
谢清晏将她紧紧拥入怀中,这一刻,他感受到了命运的轮回。曾经,他为了家国天下,一次次离开她;如今,他依然无法放下肩上的责任。
次日,谢清晏重新披上战甲,夏予安背着药箱,两人骑上快马,向着北方疾驰而去。山谷中的桃花纷纷飘落,仿佛在为他们送行。
战场上,硝烟弥漫,喊杀声震天。谢清晏再次展现出他卓越的军事才能,排兵布阵,运筹帷幄。夏予安则在后方的医帐中,日夜不停地救治伤员。她的双手沾满鲜血,却从未有过一丝懈怠。
在一场关键战役中,敌军设下埋伏,谢清晏为了掩护主力部队撤退,陷入重围。夏予安听闻消息,不顾众人阻拦,亲自前往战场。当她找到谢清晏时,他已身受重伤,血染战甲。
"阿予,你怎么来了..."谢清晏虚弱地说道。
"我说过,无论发生何事,我都会在你身边。"夏予安强忍着泪水,迅速为他包扎伤口。她的医术在战火中不断精进,这一次,她绝不让他离开。
经过数月的苦战,战局终于扭转。谢清晏带领军队大败敌军,救出了被困的陛下。班师回朝之日,陛下亲自出城迎接,要重赏谢清晏。然而,谢清晏却婉言谢绝了所有赏赐。
"臣只愿与夫人回到那片山谷,过平淡的日子。"谢清晏说道。
陛下望着这位曾经为江山社稷立下汗马功劳的将军,感慨万千:"谢卿一片赤诚,朕准了。"
回到山谷时,桃花又开了。谢清晏和夏予安站在花树下,看着彼此眼角的皱纹,相视而笑。历经沧桑,他们终于可以安心地享受这来之不易的宁静。
多年后,山谷里的桃花依旧灿烂。人们常能看到两位白发苍苍的老人,手牵着手,漫步在花丛中。他们的故事,就像那永不凋零的桃花,永远盛开在人们的心中。
某个深秋,谢清晏在溪边垂钓时忽感胸闷,手中鱼竿“扑通”坠入水中。夏予安察觉异样,指尖按上他脉搏的瞬间,面色骤然发白——常年征战留下的旧伤与年岁增长,早已让他的身体如风中残烛。当夜,她翻出珍藏的药匣,将最后一株百年老参熬成药汤,却在他熟睡后对着月光垂泪。
三日之后,朝廷密使悄然入谷,跪地呈上密函。原来朝中权臣结党营私,新帝年幼无力制衡,边疆防线竟被暗中削弱。密使哽咽道:“将军,北方部族已探得虚实,只怕战火又将重燃。”谢清晏抚过案上尘封的虎符,青铜纹路硌得掌心生疼,而夏予安默默将温热的药碗推到他手边。
“阿予,这次...”谢清晏话音未落,便被她按住嘴唇。夏予安将一卷泛黄的《桃源图》铺展在桌,当年她题的“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墨迹如新:“你若要去,我便将医帐扎在中军大帐旁。只是这一次,你得喝光我熬的每一碗药。”她的语气不容置疑,眼中却泛起泪光。
行军途中,谢清晏常咳出血丝,夏予安便将止血的草药磨成粉,悄悄掺进食膳。当大军行至险峻的雁门关,敌军果然倾巢而出。谢清晏坐在马车上指挥作战,苍白的脸色却瞒不过夏予安。她握着染血的绷带,在营帐中彻夜未眠,直到破晓时分传来捷报。
决战前夜,谢清晏强撑着身体登上城楼。月光下,他望着绵延的敌军营帐,忽然解下披风披在夏予安肩头:“等这场仗打完,我们去江南看雪。听说那里的梅花开在雪中,就像...你第一次为我包扎伤口时,发间沾着的那朵白梅。”夏予安望着他染霜的鬓角,猛然转身将调配好的汤药塞进他手中。
最后的冲锋号角响起时,谢清晏握着夏予安送的玉佩,带领敢死队直捣敌营。夏予安站在瞭望塔上,看着那抹熟悉的银甲在硝烟中穿行,直到漫天箭雨袭来。她不顾一切冲下塔楼,却见谢清晏浑身浴血,手中仍死死攥着玉佩,倒在染成赤色的雪地里。
“阿予...我答应过...”谢清晏气若游丝,指腹抚过她湿润的脸颊。夏予安颤抖着将止血药敷上他胸前的伤口,泪水滴在他苍白的唇上。当敌军溃败的消息传来,她抱着逐渐冰冷的身体,从怀中掏出早已备好的白梅,轻轻别在他胸前。
那年冬,朝廷追封谢清晏为镇国公,夏予安却带着他的骨灰回到山谷。桃花早已凋零,她在溪边种下百株梅树,每当冬雪飘落,白梅便开得漫山遍野。有人说曾在雪夜见过一位白衣女子,抱着陶罐独行,罐中盛着温热的汤药,口中呢喃:“晏郎,该喝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