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水

这一次的吻，不再似之前那般带着试探，而是化作一种不容抗拒的温柔，将她整个人都包裹其中。

宋栀的指尖原先还攥着他的衣襟，此时却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无力地松开，顺着衣料滑落，最终轻轻抵在他温热的腰侧。

钟离觉察到她的松懈，手臂微微收紧，将她更牢地拥入怀中。

被褥的柔软混合着他身上清冽的气息，宛如一张无形的网，将她牢牢笼罩，让她无处挣扎，也无意挣扎。

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胸膛有力的起伏，与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渐渐合拍，连呼吸也仿佛缠绕在了一起。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稍稍退开，鼻尖轻轻蹭过她的脸颊，带来一阵微痒的战栗。

宋栀的脸颊早已染上绯红，连眼角都泛着水光，眼神朦胧地望着他，如同被雾气笼罩的湖面，波澜微动。

他的声音低沉得像是浸在温水里，指腹轻轻拭过她的脸庞。

宋栀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任由他用指腹描摹她的眉眼。

……………………

清晨。

宋栀“水……”

宋栀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她抬手轻轻拍了拍钟离的手臂，指尖的力道极轻，像羽毛拂过。

钟离的动作微微一顿，方才还带着热度的呼吸骤然放缓。他垂眸看向怀中人泛红的眼角，那一声沙哑的呼唤仿若一根细针，轻轻地刺破了刚才缠绵的氛围。

钟离“渴了？”

他的嗓音比之前更低哑了些，却依旧温柔，随即松开环着她的手臂，动作轻柔地将她往被褥里拢了拢。

钟离“别动，我去倒。”

宋栀点了点头，目送他起身。他的衣袍下摆扫过床沿，带起一阵清冽的风，让她下意识地往被子里缩了缩。

她的视线追随着他的背影直到桌边，看着他拿起青瓷杯，指尖轻轻叩击壶身，发出清脆的声响。水流注入杯中，溅起细碎的涟漪，在晨光中闪烁着微弱的光芒。

没过多久，钟离便回来了，掌心稳稳托着杯子，另一只手还不忘先试探水温。

他在床边重新坐下，小心翼翼地扶着她的后颈，将杯子递到她唇边。

钟离“慢些喝。”

温水滑过干涩的喉咙，带来一阵舒适的暖意。宋栀喝了几口，才轻轻推了推杯子。

钟离接过水杯放在床头，指尖不经意间触到她的脸颊，竟还带着些许微烫的余温。

钟离“还渴吗？”

他低声问，指腹在她脸颊上稍作停留。

宋栀摇了摇头，声音比刚才清润了些，却依旧带着点低哑。

宋栀“不渴了。”

钟离收回手，指尖仿佛还残留着她脸颊的温度。

他将青瓷杯放在床头矮几上，转身时带起的风拂过床沿，宋栀下意识往被子里缩了缩，露出的眼尾仍泛着未褪的红晕。

钟离“累了？”

他再次坐在床边，掌心轻轻覆上她露在被子外的手背，指腹摩挲着她微凉的指尖。

宋栀眨了眨眼，睫毛在眼下投出浅浅的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