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4.平安

话未说完，她端起茶盏抿了一口，温热的茶水似乎也没能驱散眉宇间的沉重阴霾。

宋栀默然片刻，忽然起身走到窗边，望着被雷光劈裂的云层。

宋栀“我会照看好她。但你也要记住，稻妻不止需要一位追求永恒的执政，更需要等你回来的人。”

真注视着她的背影，紫眸中泛起细碎的光芒，声音温软却带着坚定。

雷电真“好。”

宋栀上前一步，轻轻环抱住真，手臂搭上对方肩膀的瞬间，能感觉到对方身体微微僵硬了一下，随后慢慢放松下来。她将脸颊贴在真带着淡淡雷光气息的发间，声音轻柔得仿佛一阵风。

宋栀“我也是。”

宋栀“要平安。”

……

当雷电影循着异动赶来时，只看见宋栀软倒在地，唇角残留着一丝尚未干透的血迹，而雷电真双臂环抱着她，泪水顺着面颊滑落，滴在宋栀冰冷的脸庞上。

雷电影“栀栀……”

雷电影的声音颤抖得不成调，握着太刀的手猛然收紧，指节泛白，银紫色的眼瞳中翻涌着浓浓的震惊与无法接受的情感。

雷电真“影……”

真的声音哽咽，怀中的宋栀正逐渐失去温度，她的泪水砸落在宋栀的脸颊，溅起一片湿冷。

雷电真“栀栀她……是为了护我……”

话未说完，她已泣不成声。

空气仿佛在雷电影拔剑的瞬间凝固，刀鞘撞击腰间的脆响刺破死寂，令人心头一紧。

她踉跄着扑过去，却在距离真三步远的地方猛停住——宋栀搭在真臂弯上的手正缓缓滑落，指尖最后一点余温蹭过真的衣袖，如同燃尽的最后一缕星光，彻底熄灭。

雷电影“不……”

影的喉咙挤出破碎的气音，银紫色的瞳孔骤然收缩，倒映着宋栀唇边刺目的红。

她想起前几日，栀栀还笑着塞给她一块刚烤好的三色团子，语气轻快地说：

宋栀“等真回来，咱们去踏鞴砂看日落！”

那时，风里夹杂着樱花的清香，宋栀指尖沾着点心的甜香，笑得温柔又明亮。

真忽然抬手按住影的肩膀，掌心的颤抖透过衣物传递过来，声音嘶哑得像被磨砺过的砂纸。

雷电真“影，别碰她……让她走得安静些。”

怀中的宋栀身体渐趋僵硬，真低头用额头抵住她的发顶，泪水混合着温热的液体滴落在宋栀的颈间。

雷电真“她替我挡下了那攻击……本该是我……”

影猛地攥住真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眼眶里滚烫的液体却硬生生被憋了回去。

雷电影“姐姐！……”

远处的雷暴咆哮不止，神社的鸟居在雷光中忽明忽暗。宋栀散开的发丝缠绕上真的指尖，像是无声的挽留，也像无法挽回的告别。

影望着那张逐渐失去生气的侧脸，心头忽然闪过栀栀曾经的一句话。

“永恒太孤独了。”

当时她只觉得那是虚妄之言，此刻才明白，原来最锋利的刀，也无法守护住想留下的人。

雷暴卷着樱花砸落在鸟居上，粉白色的花瓣黏在宋栀垂落的发梢，宛如她生前总爱别在发间的装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