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手按了按眉心,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半晌才从紧咬的牙缝里漏出一声极轻的嗤笑。
随后,他将那袋摩拉随手丢进了抽屉的最深处,动作干脆却透着一股压抑。
关抽屉时,不知为何指节微微用力,“咔嗒”一声脆响在寂静中格外刺耳。
那一瞬间,他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似乎连这微不足道的声音都让他觉得烦躁。
散兵“连你……也不要我了吗?”
散兵“嗤——”
他忽然低笑出声,笑声沙哑而短促,像是裹挟着一层浓稠的自嘲意味。
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桌沿,一下,又一下,声音带着些许机械的单调。
散兵“我早该知道的。”
心里明白得很,这世上哪有什么真正的停留,所谓的陪伴不过是人生旅途中短暂的交汇罢了。
就像当年那些人一样,再动听的承诺,也抵不过转身离去的脚步。
她走得毫不犹豫,没有半分留恋。
胸口忽然传来一阵钝痛,隐隐作祟,比任何皮肉伤口都要折磨人。
他下意识抬手按住那里,却发现掌心触到的只有衣服冰冷的布料。
窗外风铃依旧叮当作响,可如今听来,却再也寻不到她偶尔哼唱的那几段调子了。
散兵“……走吧。”
他对着空荡荡的屋子低声呢喃,语气轻得仿佛怕惊扰了什么。
散兵“走了才好。”
但话虽如此,攥着钱袋的手却迟迟没有松开。那袋摩拉躺在他掌心,沉甸甸的,仿佛把所有未说出口的思念与不甘都塞了进去。
他终于还是忍不住,“啪”的一声将它甩在桌子上,袋口的绳结晃悠悠地颤动,露出里面整齐码放的金币。
阳光斜斜地透过窗棂洒进来,在钱币表面投下斑驳细碎的光点,刺得人眼睛生疼。
他起身时带起一阵微风,桌上的空碗轻轻碰撞了一下,发出单调的“叮”声,像是某种无言的回应。
他走到院门口,青绿色的叶片在晨风中微微蜷曲,像是无声地诉说着主人的匆忙离去。
檐角的风铃仍在不知疲倦地摇晃,发出清脆的铃音。他仰头看了一眼,突然纵身跃起,指尖狠狠弹在风铃上。
“铮——”
清脆的音调戛然而止,只余下一缕哑然的余振在空气中扩散开来,如同他此刻堵在喉间的闷声一般,令人喘不过气。
散兵“谁稀罕。”
他低声骂了一句,语气倔强而别扭。
然而,就在转身回屋的刹那,他还是忍不住回头望向山道的方向。晨雾早已散尽,路的尽头空无一人,甚至连一个脚印都没有留下。
他重新拉开抽屉,把那袋摩拉用力塞了进去,又从旁边顺手抓了本她没看完的书压在上面。
合上抽屉时,“砰”的一声巨响回荡在屋内,仿佛这样就能把那些纷乱的情绪全都封存起来。
可当房间再次恢复寂静,胸口那阵钝痛却愈发明显,比方才更加深刻。
一时间,一个念头不受控制地冒出来:找到她,无论如何都要让她留在自己身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