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4.钟离

做完这一切，他才俯身躺进被中，将人轻轻揽进怀里，动作轻柔得像怕惊扰了月光。

宋栀在睡梦中往他怀里缩了缩，鼻尖蹭到他的颈窝，发出一声满足的轻哼。

钟离低头，能看见她微张的唇瓣，呼吸带着淡淡的甜香，混着发间的皂角气，在寂静的夜里漫开。

他抬手，指尖顺着她散在枕上的发丝慢慢滑过，像抚摸一匹上好的绸缎。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缝淌进来，刚好落在她的睫毛上，投下一小片浅浅的阴影，随着呼吸轻轻颤动。

钟离“睡吧。”

他低声呢喃，声音轻得几乎要融进风里。

怀里的人似乎听懂了，眉头彻底舒展开，手臂无意识地环住了他的腰，像抓住了什么安稳的依靠。

钟离调整了个更舒服的姿势，让她靠得更稳些，自己则睁着眼望着帐顶。

直到檐角的风铃声渐渐淡了，怀里的呼吸愈发绵长，他才慢慢阖上眼，唇角还凝着一丝未散的柔和

夜渐渐沉了，帐外的月光移了轨迹，从睫毛滑到发间，像一层薄纱轻轻盖在两人身上。

钟离的呼吸渐渐与宋栀的重合，平稳得像檐下静止的风铃。

他搭在宋栀腰间的手微微动了动，将她更紧地圈在怀里方才她翻身时差点滚到床沿，惊得他下意识绷紧了神经，直到确认怀里的温软安稳不动了，才松了口气。

钟离的目光落在宋栀身上，喉结几不可察地滚了滚，随即移开视线，重新望向帐顶绣着的缠枝莲纹。

不知过了多久，窗外起了些微的风，吹动了半开的窗扇，带进来一缕夜露的清寒。

钟离眼睫颤了颤，没睁眼，只凭着感觉探身过去，用手肘轻轻勾回窗扇，直到听见“咔嗒”一声轻响，才重新躺回原位。

怀里的人被这细微的动静扰了扰，往他颈窝又埋了埋，发丝钻进他的衣领，带来一点微痒的触感。

钟离低笑一声。

他终于闭上眼，鼻尖萦绕着她发间的皂角香，怀里是暖烘烘的温度。

这夜似乎格外长，又似乎格外短，等他再次睁开眼时，天已泛起了鱼肚白，而宋栀还赖在他怀里，唇角带着浅浅的笑意，像是做了个甜美的梦。

宋栀翻了个身，刚要挪开些，就被钟离伸手一把捞了回去，稳稳圈在怀里。

她迷迷糊糊睁开眼，看向近在咫尺的人，眼里带着几分茫然的疑惑。

宋栀“怎么了？”

她轻声问。

钟离没说话，只是手臂收得更紧了些，将她往怀里又带了带。

宋栀“钟离？”

宋栀又唤了一声，语气里的困惑更明显了些。

宋栀被他抱着有些痒，下意识地想挣开，却被抱得更牢。

鼻尖萦绕着他身上清冽的草木气息，混着一点淡淡的岩香，是独属于钟离的味道，让人心安又莫名。

她眨了眨眼，借着窗外漏进来的月光看清他的侧脸，下颌线绷得有些紧，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竟像是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执拗。

宋栀“是做了噩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