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5.不走

宋栀小心翼翼地抬起手，指尖像是怕惊扰了什么似的，轻轻碰了碰他的胳膊。

刚触到那温热的肌肤，钟离的动作微微一顿，随后慢慢松了些力道，但依旧将她稳稳圈在怀里，声音低沉得仿佛浸透了夜色。

钟离“未眠。”

宋栀“那是……不想让我走？”

宋栀被他这孩子气的举动逗得轻笑出声，声音里染上了一丝暖意，像冬日里融化的一抹阳光。

他终于侧过头来看她，眸色深沉如潭，像是要把人吸进去一般。

钟离“嗯。”

一个字，简短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

宋栀心里软了一下，索性不再挣扎，反而往他怀里缩了缩，寻了个舒服的姿势，窝在他的臂弯里。

宋栀“那我不走就是了。”

耳边传来的呼吸声渐渐平稳，带着一种令人安心的节奏，像是夜风拂过竹林的韵律。

宋栀打了个哈欠，眼皮一点点变得沉重，临睡前还在迷糊地想着，这位平日里冷静如山的人，偶尔竟也会有这样黏人的时刻。

意识朦胧间，腰间的力道又微微放松了些，却不曾完全松开，仍旧妥帖地圈着她，像是害怕夜风会把她偷偷带走一样。

宋栀往他怀里蹭了蹭，脸颊贴着他温热的衣襟，鼻尖萦绕的那股气息愈发浓郁，像是草木初生的清香混杂着岩石浸润后的沉稳，既清新又温暖，缠得人心里也跟着柔软了几分。

宋栀“睡不着？”

她迷迷糊糊地开口，声音里带着睡意浓厚的软糯，尾音拖得悠长，像春雨落进池塘里的涟漪。

钟离的下巴轻轻抵在她发顶，低低“嗯”了一声，呼出的气息拂过她的发丝，带来一点细微的痒意，像是羽毛划过皮肤。

钟离“我今天突然又感觉不到你的气息了。”

宋栀猛地一僵，埋在他怀里的动作戛然而止。

钟离“我……担心你。”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几乎融进空气里，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涩意，像是被风吹散的薄雾。

宋栀“只是去处理一些事情。”

宋栀低声应着，语气中藏着一抹不易察觉的闪躲。

她没再多说，而是把脸更深地埋进他心口的位置，鼻尖蹭着他衣襟上的褶皱，那熟悉的岩香混合着草木气息扑面而来，将她整个人包裹其中。

窗外的月光悄无声息地挪动了位置，银白的光辉恰好洒在钟离交叠于她腰间的手背上。

骨节分明的手指透着几分冷硬，此刻却微微收着力道，掌心的温度透过衣物渗进来，温柔而不容错辨。

夜逐渐深沉，檐角的风声也渐渐隐去，只剩下房间里两人平稳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

宋栀的眼皮越来越重，最终抵不过倦意的侵袭，坠入梦乡前，额间似乎落下了一点极轻的触感，如同初春飘落的第一片雪花，悄然融化在她的肌肤上，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

清晨，第一缕阳光顺着窗帘的缝隙溜进房间，在地板与被褥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明暗交错间像是给安静的空间增添了一层柔和的滤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