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俯身，鼻尖几乎蹭到她的额头，气息温热而绵长，声音压得极低，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带着一丝沙哑的磁性。
钟离“栀栀……”
宋栀抬眸，正对上他近在咫尺的眼睫，那上面还沾着细碎的晨光，如同薄霜覆在草叶上，清透得让人移不开视线。
心脏忽然漏了一拍，她慌忙别过脸，指尖却鬼使神差地在他的鳞片上多停留了片刻，声音轻得像蚊虫振翅。
宋栀“我……”
腰间缠绕的尾巴似乎听懂了某种暗示，轻轻松了些许，转而柔顺地搭在她的腰侧，像是只乖巧的宠物，不再乱动，甚至透着点讨好的意味。
钟离低笑一声，抬手将她额前散乱的碎发拂到耳后，指腹不经意擦过她滚烫的脸颊，带出一抹胜券在握的温柔。
钟离“继续。”
他的下巴重新搁回她的发顶，嗓音低沉而慵懒，暖意裹挟着纵容，仿佛要把她整个人都融进怀里。
钟离的目光落在她脸上，眼底漾开浅浅笑意，像是揉碎了夜空中的星光。
宋栀心底却犯起了嘀咕：今天的钟离倒是少见的热情，竟然把自己的尾巴露出来逗她玩了。
钟离怎么了？
察觉到怀中人又开始走神，钟离微微俯身，脸埋进她的颈窝，鼻尖萦绕着她发间清浅的香气，仿佛要将这气息铭刻在骨髓里。
宋栀“好了，该起了。”
宋栀伸手推了推他，指尖触碰到的衣料温软如初春的风。
随后，钟离执起木梳，动作细致而耐心地为她梳理长发，末了取过那支熟悉的玉簪，干脆利落地帮她绾好发髻。
每一个动作都娴熟而轻柔，一如过往无数个清晨。
……
书摊前，宋栀停下脚步，随手抽出一本书翻看，目光扫过扉页时忽然顿住了——作者那一栏赫然印着“枕玉”二字。
一旁的行秋始终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站在那里，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角。
宋栀垂下眼帘，一页页翻过去，唇角勾起几分若有若无的笑意。
这世上大概没几个人知道，“枕玉”就是眼前这位少年。
合上书，她毫不犹豫地买下了全套，付完钱转身时，身后终于传来行秋略显迟疑的声音。
行秋“那个，你觉得这书……好看吗？”
宋栀“好看。”
宋栀眉梢微扬，嘴角弯起一道弧度，转身时笑意还未褪去，恰好撞上行秋微微蹙起的眉头。
她晃了晃手里捆好的书册，纸页相碰发出细碎的轻响。
宋栀“何止是好看。”
她拖长了语调，目光落在行秋悄悄泛红的耳尖上，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
宋栀“尤其是新出的那本。”
行秋指尖的动作猛然一顿，像是没想到她会看得这么仔细，喉结轻微滚动了一下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行秋“……是吗？”
宋栀“对啊。”
宋栀故意叹了口气，视线漫不经心地扫过他故作平静的脸。
宋栀“不过要是能见到作者本人，说不定可以催催稿呢？比如问问那位‘枕玉先生’，下一卷什么时候写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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