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田柾国回美国（下）

第二天清晨，餐桌上弥漫着咖啡的醇香。父亲放下报纸目光投向我："几点的飞机？"

"九点半起飞。"我看了眼手表，"时间还早。"

父亲没再多说什么，只是轻轻"嗯"了一声，目光重新落回报纸上。养母将热牛奶推到我面前："行李都准备好了吗？"

"都收拾好了。"我指了指客厅角落的登机箱，"就带这些必需品。"

父亲的目光在报纸上方停留片刻，突然合上报纸："温氏在硅谷的投资案，你抽空看看。"

"好。"我点头，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杯沿。养母适时地插话："最近机场在修路，还是早点出发好。"

她说完便低头继续翻阅手中的杂志，指尖轻轻翻过一页。我放下牛奶杯，杯底与瓷盘相碰发出清脆的声响。父亲的目光也始终没有再离开报纸

餐厅里只剩下餐具碰撞的细微声响。我起身拎起登机箱，箱轮在地板上滚动的声音在安静的餐厅里格外清晰。

黑色轿车早已停在门廊下，司机接过行李沉默地为我拉开车门。坐进车里，我透过后窗望向渐行渐远的宅邸。

车子转过街角时，我掏出手机，看到田柾国发来的消息："我到机场啦！在3号门等你~"后面跟着个蹦跳的兔子表情。我犹豫片刻，回复道："路上有点堵，可能要晚十分钟到。"

车子驶入机场高速，窗外的景色开始飞速后退。我盯着手机屏幕，看着对话框上方"对方正在输入..."的提示闪烁了几下，随后跳出新的回复：

"没关系~我在星巴克这里坐着呢，给你点了桃子美式"配着一个咖啡杯的表情。

手指悬在屏幕上方，我轻轻敲下："谢谢，待会见。"犹豫了一下，又补上一颗爱心emoji。

车子缓缓驶入出发层，老陈透过后视镜问道："小姐，需要我陪您进去吗？"

"不用了，就到这里吧。"我拎起登机箱，车门打开的瞬间，机场嘈杂的人声立刻涌了进来。

站在3号门前，我环顾四周。远处星巴克的招牌下，一个熟悉的身影突然站起来用力挥手。他今天穿着深灰色针织衫快步走来，袖口随意地挽到手肘处，露出线条分明的小臂。

他自然地接过我的行李箱，另一只手已经递来那杯桃子美式。我接过咖啡抿了一口，恰到好处的甜度。

登机后，田柾国熟练地将我们的行李安置在头顶的行李舱内。商务舱宽敞的座位让他高大的身形终于能够舒展，他转头冲我眨了眨眼："十六小时，准备好被我烦了吗？"

“先管好你自己别睡着流口水。”我把空咖啡杯放在杯托上，扯过毛毯盖住膝盖。他单手撑住座椅扶手俯身凑近："原来你偷看我睡觉？"说话间带起的气息扫过耳畔，我偏头躲开时，他已经笑着坐回原位，伸手将小桌板上的耳机线理顺。

飞机平稳升空后，空乘推着餐车轻声询问用餐选择。田柾国接过两份餐盒，利落地掀开我的那份，把温热的湿巾递过来：“先擦手。”

我接过湿巾擦了擦手，看着他把餐盒里的餐具依次摆好。主菜是香煎三文鱼配时蔬，酱汁淋得均匀，三文鱼表面煎出诱人的金黄焦边。

十五个小时的航程在半睡半醒间流逝。再次睁眼时，机舱已经亮起降落指示灯，田柾国正在往我包里塞薄荷糖："嚼这个防耳鸣。"

走出闸机的瞬间，加州炽热的阳光扑面而来。田柾国从口袋掏出墨镜替我戴上，他推着行李车走在前面，T恤后背已经微微汗湿。"Uber叫好了，"他回头晃了晃手机，"直接去公寓？"

等车时，他从自动贩卖机买了瓶冰水递给我："喝点水，你嘴唇都干了。"自己则仰头灌了大半瓶，喉结随着吞咽上下滚动。

"行李放好就去吃In-N-Out？"坐进车里，他调整着空调出风口，"想念他们的Animal Style了。"

我拧开瓶盖喝了口水，凉意顺着喉咙滑下：“先去件新T恤吧，你这样进In-N-Out，怕是会被当成刚搬完砖的。”说罢，我伸手扯了扯他汗湿的衣角，嘴角忍不住上扬，“不过Animal Style我也惦记好久了，吃完再去超市囤点冰淇淋回公寓？”

他低头看了眼自己皱巴巴的T恤，笑出声来："搬砖工人就不能吃汉堡了？"

“不是不能，是怕你感冒”

他愣了一下，随即笑得眼睛弯成月牙："原来是在担心我啊。"说着却故意把汗湿的T恤领口又往下扯了扯。

车子停在公寓楼下时，他抢先跳下去拿行李："你先上去洗澡，我五分钟就好。"结果十分钟后，他顶着一头湿漉漉的头发冲出来，发梢还滴着水。

"看什么？"他注意到我的视线，故意甩了甩头发，水珠溅到我脸上，我下意识往后躲，却被他一把揽住肩膀："躲什么？"他笑得狡黠，发梢的水珠在阳光下折射出细碎的光点，"要湿一起湿。"

他的T恤领口还带着沐浴露的淡香，混合着未散尽的水汽。我伸手戳了戳他锁骨上未擦干的水痕："这就是你说的'五分钟就好'？”

"这已经很快了，"他抓住我作乱的手指，理直气壮，"要不是想着你的Animal Style，我还能再磨蹭十分钟。"说罢突然弯腰，湿漉漉的头发直接蹭到我颈窝，"现在你也沾上我的味道了。"

我伸手替他拨开黏在额前的碎发："再不去，汉堡店真的要排队了。"

田柾国放开我，转身走进浴室，吹风机的声音立刻嗡嗡响起。我靠在门框上，看着他对着镜子胡乱抓头发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

"笑什么？"他关掉吹风机，从镜子里瞥我一眼，头发被吹得蓬松微乱，像只炸毛的小动物，"这样总行了吧？"

"行，"我点点头，故意拖长音调，"特别——帅。"

他哼了一声，把吹风机往架子上随手一挂“走吧。”

他拉着我出了门，坐进车里后熟练地发动引擎，一边还不忘调侃：“希望这次到那儿的时候，Animal Style汉堡还能保持完美的状态。”

到了In-N-Out店里的香气扑面而来，是烤牛肉、芝士和薯条混合的味道。田柾国拉着我在队伍里排队，时不时伸长脖子看前面的进度，嘴里嘟囔着：“怎么这么慢，我的汉堡啊。”好不容易排到我们，他兴奋地报出一长串点餐内容：“两个Animal Style汉堡，大份薯条，还要两杯奶昔，巧克力味和草莓味各一杯。”

拿到餐食后，我们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快尝尝，还是不是记忆中的味道。”

我咬了一口汉堡，肉饼鲜嫩多汁，搭配上特制的酱料和蔬菜，味道简直绝了。田柾国看着我满足的表情，自己也笑得眉眼弯弯，“好吃就多吃点。”说着又把薯条推到我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