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五的早上，我刚开完晨会往办公室走，手机在口袋里振动个不停。是闵玧其打来的电话。
"喂？"我接起来，电话那头传来他急促的声音。
"你确定公司不用被抵押了吗？怎么今天来了一大帮人？"
"我给你买了新的沙发床，"我边走边说，"他们应该是来送货的。"
"不光是沙发床，"他的声音带着困惑，"还有个洋人..."
我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那是我新助理，叫休宁凯。我让他去了解公司情况，帮你重新规划市场营销。"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你派来的？"
"嗯。"我推开办公室门，"他能力不错，你有什么需要可以直接跟他说。"
"哦......"电话那头停顿了一下，"今天你不来吗？"他的声音比刚才轻了些。
我看了眼桌上堆积的文件："今天公司有事，走不开。"
"知道了。"他的语气淡了下来，"那你去忙吧。"
通话结束后，办公室里安静得只剩下空调运转的声音，我坐回椅子上，打开电脑，屏幕上的邮件提醒不断闪烁。
鼠标在"回复"键上悬停了几秒，最终还是点开了休宁凯刚发来的现场照片，照片里闵玧其站在工作室角落，眉头微蹙。
我回复道：【把重点放在市场数据收集上，别打扰他工作。】
【收到。】休宁凯很快回复。
我放下手机，办公室门被推开："代理会长，这是本月的财务报表。"
"嗯。"我接过文件，抬头看他："还不知道你姓什么？"
“小姐说笑了，叫我朴助理就行了。”
"嗯，外包会计团队效率如何？"我翻开报表。
"比之前好很多。"他站得笔直，"错误率低了，速度也快了。"
我合上文件："等江南区项目回款，把现在的会计公司都换掉。重新招标的事你来安排。"
"明白。"朴助理点头应下，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忙到中午时，养母打来电话让我回家吃饭。推开家门，饭菜的香气扑面而来，保姆正在摆碗筷。
我放下包，看到父亲坐在餐桌前，不由得一愣："前几天不是说还不能出院吗？"
"今天刚回来的。"养母盛着汤，头也不抬，"医生说没什么大问题了。"
父亲拿起筷子："吃饭吧。"
餐桌上很安静，只有碗筷碰撞的轻微声响。父亲夹了块鱼肉放在我碗里："公司怎么样？"
"还行。"我低头扒着饭，"江南区项目快收尾了。"
"下周有个董事会。"我放下筷子，"您要参加吗？"
父亲摇摇头："你先处理。"他看了眼养母，"等我完全恢复了再说。"
"金家那边最近有什么动静？"
"没什么特别的。"我夹了根青菜，筷子在碗边轻轻顿了顿，父亲的手顿了顿，汤面泛起细微的波纹。养母突然插话："先吃饭吧，菜要凉了。"
保姆过来收拾碗筷，金属碰撞的声音在安静的餐厅里格外清晰。父亲擦了擦嘴："江南区的验收文件记得给我看看。"
"好。"我站起身，"我去公司拿。"
"我跟你一起去。"父亲突然说道，撑着桌子慢慢站起来。
养母连忙扶住他："医生说要静养..."
"没事。"父亲摆摆手，看向我，"正好活动活动。"
我站在原地，看着他缓慢地走向玄关，他的背影比住院前瘦了不少。
"我去开车。"我说着先一步出门。
父亲上车时动作很慢，但没让人帮忙，他系安全带的间隙，我注意到他手腕上的住院手环还没摘。
"直接去公司？"我发动车子。
"嗯。"父亲降下车窗，风吹乱他有些花白的鬓角，“司机呢？”
父亲上车时动作很慢，但没让人帮忙，他系安全带的间隙，我注意到他手腕上的住院手环还没摘。
"直接去公司？"我发动车子。
父亲上车时动作很慢，但没让人帮忙，他系安全带的间隙，我注意到他手腕上的住院手环还没摘。
"直接去公司？"我发动车子。
"今天本来没有外出的安排，"我转动方向盘驶出小区，"就让司机按饭点去吃饭了。"
父亲的手指在膝盖上轻轻敲了两下，没再说话，一路到公司，车内都很安静。父亲望着窗外飞逝的街景，阳光透过车窗在他脸上投下忽明忽暗的光影。
公司自动门打开，前台的接待员看到父亲时明显愣了一下，随即赶紧起身："会长好！您出院了？"
"嗯。"父亲淡淡地应了声，迈步往办公室走去。他的背影挺得笔直，丝毫看不出病后的虚弱，只有略微迟缓的步伐泄露了真实状况。
走廊上几个正在交谈的职员立刻噤声，贴着墙让出路来，父亲目不斜视地走过，却在拐角处突然停下，伸手扶了下墙壁。
"要休息下吗？"我上前半步。
他摆摆手，继续向前走。推开办公室门时，我看见他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他声音依然平稳："把江南区的文件拿给我看看。"
我走到文件柜前取出江南区的项目档案，"这是最新的验收报告。"我将文件放在他面前。
父亲的手指在纸上慢慢移动， "这里的数据..."他指着其中一页问我。
"已经复核过三次了。"我递上补充材料，"审计组上周刚检查过。"
他点点头继续翻阅，办公室里很安静，只有钟表的滴答声。父亲突然咳嗽起来，拿水杯时手腕有点抖。
"需要叫医生吗？"
"不用。"他喝了口水，"下午的会议你来主持，我在旁边听。"
外面传来员工走动的脚步声，有人小声说着"会长回来了。"父亲像没听见一样，继续在文件上签字。
父亲签完字，把文件合上递还给我："下午的会议材料准备好了吗？"
"都准备好了。"我接过文件，"PPT也修改过了。"
"让财务部把报表也带上。"
"好。"我看了眼时间，"您要不要先休息一下？会议一点半点才开始。"
父亲摆摆手："不用。"他站起身，走到窗前看着外面的城市景观，"江南区项目收尾后，下一步有什么计划？"
"正在谈城东的地块。"我走到他身旁，"政府下个月招标。"
他点点头没说话，办公室门被轻轻敲响，朴助理探头进来："会长，您要的咖啡。"
"放桌上吧。"父亲转身走回办公桌，朴助理放下咖啡杯，悄悄看了我一眼。我微微摇头，他会意地退了出去。父亲端起咖啡喝了一口，眉头皱了一下，又很快松开。
"您刚出院，还不适合喝咖啡。"
"知道了。"他放下杯子，"下午的会议..."他转移话题，"金家会派人来吗？"
"应该不会。"我翻开日程本，"这次只是内部进度汇报。"
父亲"嗯"了一声，目光又落在那杯咖啡上。我默默把杯子拿得更远了些，他看见了也没说什么。
"看来我不在的时候，你把公司管理得井井有条。"父亲突然说道。
"您过奖了。"我合上日程本。
"什么时候开学？"他拿起桌上的文件随意翻看。
"九月中旬。"我看了眼手机，"朴助理发消息说会议室准备好了。"
父亲站起身，整理了下着装："走吧。
走廊上几个正在交谈的部门主管立刻噤声，恭敬地让出一条路。 "会长好！"
"您身体好些了吗？"
父亲微微颔首脚步未停。推开会议室门，人都到齐了父，亲在主位坐下，让我坐他旁边。投影仪的光照在他脸上，显得脸色有点白。
"开始吧。"父亲一开口，会议室立刻安静下来。
我打开电脑放PPT，父亲一直坐得很直只在重要数据时记几笔。会议到一半，朴助理轻轻进来，放了杯热茶在父亲面前，父亲喝了一口，脸色缓和些。他转头小声说："把城东地块的资料也讲讲。"
会议结束后回到办公室，父亲关上门问我："项目是怎么拿下的？"
我放下文件，直接回答："金硕珍给的。"
他眉头微皱："有条件吗？"
"没有。"我耸耸肩，"天上掉馅饼的事。"
父亲的手指在办公桌上轻轻敲了两下，盯着我的眼睛看了几秒，窗外传来楼下施工的噪音，显得办公室格外安静。
"合同看过了？"
"法务部都审核过了。"我打开抽屉拿出文件夹，"确实没问题。"
父亲接过文件，翻了几页又合上："金氏最近在打什么算盘..."
"反正我们不吃亏。"我看了眼时间，"要叫司机备车吗？"
父亲把文件放回桌上，起身："好。"他走到门口又停下，"明天让财务部把账目再核对一遍。"
送走了父亲后，我回到办公室继续工作。窗外的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只剩下城市霓虹的微光透过玻璃照进来。
我打开电脑调出城东项目的详细资料，屏幕的蓝光在黑暗中格外刺眼，我揉了揉发酸的眼睛 手机突然震动，是休宁凯发来的消息：【市场分析报告已发您邮箱。】
回复完邮件，我看了眼时间，已经快九点了。办公室外大部分工位都空了，只有财务部还亮着几盏灯。
我伸了个懒腰，起身收拾东西。走廊尽头的复印机还在运转，应该是财务部的人在加班。经过他们办公室时，我敲了敲门："别太晚，明天再做也行。"
"马上就好会长。"财务部的员工抬头笑笑，"这份报表明天要用。"
我点点头，往电梯走去。保洁阿姨正在收拾茶水间，见我经过连忙让开："会长辛苦了。"
"您也早点休息。"我按下电梯按钮。电梯下到地下车库。我的车停在老位置，车灯闪了两下。
坐进车里，皮座椅还有点热。发动车子，空调慢慢变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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