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吧你。"另一个朋友笑骂着推... 更多精彩内容,尽在话本小说。" />
"今天这曲子怎么都这么应景?"朋友1晃着酒杯调侃,"听得我都失恋了。"
"闭嘴吧你。"另一个朋友笑骂着推了他一把。
田柾国突然开口:"阿米拉得更好。"他的声音很轻,像是在自言自语,"她拉大提琴的时候..."
他没说完,又倒了杯酒。
舞台灯光太亮,我看不清台下的细节,只能专注于琴弦。直到经理匆匆过来,低声说:"客人想换首欢快点的。"
我点点头,换了首轻快的曲子。
中场休息时,我抱着琴往后台走。路过卡座区时,听到一个醉醺醺的声音:"那琴手穿的绿裙子,很漂亮、好色情类似的..."
我下意识加快脚步。
回到舞台后,隐约听到那边传来哄笑:"要不要请琴手过来喝一杯?"
"别闹了。"有人制止,"你喝多了。"
我低着头继续演奏,琴声淹没了一切杂音。直到演出结束,台下响起稀稀拉拉的掌声。
下台准备休息时,一个陌生男人突然拦住我:"小姐,我朋友想请你喝一杯。"
"抱歉,我只负责演奏。"我礼貌地笑笑,抱着琴盒想绕开他。
"赏个脸嘛。"他挡在我面前。
经理闻声赶来,了解情况后劝道:"就去喝一杯吧,那桌是VIP客人。"
"我只拉琴,不陪酒。"我坚持道。
"喝橙汁也行啊!"男人不依不饶。
最终在经理的陪同下,我来到卡座。直到这时,我才发现坐在角落的田柾国——他半靠在沙发上,领带松散,面前摆着好几个空酒杯,眼神已经有些迷离。
"这位就是我们的提琴手。"经理介绍道。
田柾国缓缓抬头,目光落在我身上时明显怔住了。他的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来来来,坐这儿!"朋友2热情地招呼。
我接过服务员递来的橙汁,在离田柾国最远的位置坐下。"阿米拉得真好。"朋友1举杯,"特别是那首《离别曲》,听得我都想哭了。"
"谢谢。"我抿了口橙汁,余光瞥见田柾国正盯着我放在膝上的手。
"你..."田柾国突然开口,声音沙哑,"手疼吗?"
卡座瞬间安静下来。
我没想到他会这么问,下意识蜷起手指:"还好。"
朋友1突然对朋友3说:"你想不想上厕所?"
朋友3莫名其妙:"不想。"
"走嘛走嘛,陪我去。"朋友1挤眉弄眼。
朋友3一脸嫌弃:"你一大老爷们上厕所怎么还让人陪?"
朋友1不管不顾地拽起他:"快点!"
朋友2也突然站起来:"我也去上个厕所。"
转眼间,卡座只剩下我和田柾国。
他顺势坐到我身边,眼眶还带着哭过的红痕。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他突然把头靠在我肩上,声音闷闷的:"阿米..."
往常这种时候,我会亲亲他的发顶,或者揉揉他蓬松的头发。但现在,我只是僵直地坐着,任由他的重量压在我肩上。
"我好想你..."他蹭了蹭我的肩膀,像只委屈的大型犬,"每天都想..."
威士忌的气息混着他惯用的香水味,萦绕在鼻尖。他的睫毛扫过我的脖颈,痒痒的触感让我的心跳漏了半拍。
"你喝多了。"我小声说,试图推开他。
"没有..."他反而抱得更紧,声音带着醉意,"我知道是你...从你上台的第一秒就知道..."
他的手指轻轻覆上我手上的茧子,指腹摩挲着那些粗糙的痕迹:"你不应该这么辛苦的..."
"柾国,"我深吸一口气,"我们分手了。"
他抬起头,醉眼朦胧中带着执拗:"我没同意。"
"不需要你同意。"我别过脸,避开他的目光,"我们已经不是..."
后台的音乐声隐约传来,下一场演出马上就要开始。我趁机挣脱他的怀抱:"我得去演出了。"
他没再阻拦,只是在我起身时轻声说:"我等你。"
三个字,像把钝刀,缓慢地割开我筑起的所有防线。
回到舞台,我机械地拉着琴,琴声却比任何时候都要凌乱。余光里,能看到他坐在卡座,目不转睛地看着舞台。
最后一曲终了,我匆匆收拾琴盒,从后门溜了出去。
雪还在下,落在发热的脸颊上,带来片刻的清凉。我呼出一口白气,看着它在空气中慢慢消散。
身后传来脚步声,我没有回头,但我知道是谁。
"我送你。"他的声音在雪夜里格外清晰。
我紧了紧围巾,低头看了眼手表——凌晨两点十五分,末班地铁早就没了。
"你喝酒了,不能开车。"
田柾国眼睛亮了一下,嘴角微微扬起:"你在关心我?"他立刻掏出手机,"可以叫代驾呀,阿米,我现在就叫一个。"
我点点头,看着他低头操作手机屏幕。夜风卷着雪粒子刮过,他鼻尖冻得发红,手指在屏幕上戳得很快。
"好了。"他晃了晃手机,"代驾十分钟后到。"
"天冷,你去车里等吧。"我转身要走,"我先回家了。"
他突然抓住我的手腕:"代驾很快就来。"
"一起等好不好?"
我抽回手:"我去前面打车,这个路口不好叫车。"
"我们不一起走吗?"他声音突然低下来,带着醉意的哑。
雪花落在他的羽绒服上,融成细小的水珠。我看着他发红的眼眶,狠下心:"你喝多了。而且,我们已经分手了。"
他手还悬在半空,像是没反应过来。 "我知道。"他突然笑了,笑得比哭还难看,"我就是...就是…。"
代驾的摩托车声由远及近。田柾国慢慢把手插回口袋,从钱包里抽出五张纸币:"拿着打车。"
"不用..."
"就当借你的。"他固执地握着我的手腕,"下次见面还我。"
我没来得及拒绝,他已经把纸币胡乱塞进我的大衣口袋。
带着体温的外套紧接着披到我肩上,残留的香水味混着雪的气息扑面而来。
"你总是穿这么少。"他低头给我拢了拢领口,"别生病了...我现在照顾不到你。"
不等我反应,他已经转身跑向代驾,黑色高领毛衣在雪地里格外醒目。
我摸了摸羽绒服的口袋,这个笨蛋忘记把钱包掏出来了。
也好,这样就有理由下次见面了。
——
家教的工作也并不是很顺利,有两个特别顽皮的孩子。
第一个孩子来自江南区的中产家庭,十岁,学大提琴纯粹是母亲为了升学简历。
每次上课,他都把琴弓当光剑挥舞,上节课故意用弓尖戳破琴谱,还嬉皮笑脸地说:"老师,这样就不用练这首了吧?"
我刚要纠正他,他母亲就推门进来:"老师,耀祖上了三节课怎么还没效果?他同学在xx音乐学院都考过三级了。"
她说着把冰美式放在钢琴上,"您多费心,我们时薪可是比市场价高20%。"
第二个孩子住在清潭洞的富人区,同样十岁,父亲是投行高管。
这孩子倒是喜欢摆弄琴,但总把大提琴当玩具。"老师,"他晃着小皮鞋,"我爸说了,以后花钱就有人专门为我弹琴。"
今天刚调好音准,保姆就敲门进来:"老师不好意思,打扰一下。"她将依云矿泉水放在谱架旁,"夫人交代每隔三十分钟要提醒少爷喝水。"
"老师,你手上为什么有茧?"
"手上的茧是弹琴练出来的。"我把他的琴弓摆正,"等你学会了也会有茧。"
"来,我们试试这段。"
他歪着头看我:"可爸爸说,穷人手上的茧子都是干活磨出来的。"
我轻轻按住琴弦,微笑道:"你爸爸说得对,不同的人手上会有不同的茧。工人叔叔的茧是搬砖磨出来的,医生的茧是拿手术刀磨出来的。"
"那老师呢?"他眨着眼睛追问。
"老师的茧啊,是梦想的印记。你看,每个茧都记得我练习过的曲子。"
他若有所思地摸了摸琴弦:"那我的茧以后会记得什么曲子呢?"
"这要看你愿意为音乐付出多少了。"我调整他的手指位置,"现在,让我们先让这首《小星星》记住你的手。"
才练了不到十分钟,他就把琴弓一扔:"手手好痛!你骗人!"他气鼓鼓地摊开白嫩的手掌,"我爸的手上就没有茧子!"
不知道小少爷对家里人说了些什么,当晚我就被辞退了。
耀祖妈妈在我每天上课时,都会搬个雕花柚木凳坐在琴房角落。她今天喷的是Chanel No.5,浓烈的香水味混着松香,熏得我太阳穴直跳。
"老师,"我刚调好琴弦,她就翘着二郎腿打断,"耀祖手型不对吧?他钢琴老师说要像握鸡蛋..."涂着裸色指甲油的手指在空中比划。
我默默把男孩蜷缩的手指展平:"耀祖妈妈,大提琴和钢琴是不一样的。"
耀祖妈妈的红唇不悦的抿成一条直线,"我们耀祖在xx音乐学院的钢琴老师是茱莉亚毕业的..."
"但您现在在大提琴课上。"我平静地打断,"就像不会用高尔夫球的姿势打棒球一样。"
耀祖突然兴奋地乱晃:"我要学棒球握法!"
就这样我被辞退了第二次。
剩下两个孩子,一个自闭症,一个也没什么天赋,我依旧很用心的教他们。
第一个孩子叫恩星,恩星是自闭症患者,第一次上课时,他缩在琴房角落,拒绝碰任何东西。我花了三节课的时间,才让他愿意坐在琴凳上。
"恩星,今天我们来试试这个。"我轻轻拉着他的手,放在琴弦上,"像这样,轻轻拨一下。"
他的手指僵硬地动了动,琴弦发出微弱的声响。恩星猛地缩回手,但很快又小心翼翼地伸出来,再次碰了碰琴弦。
"很好!"我笑着鼓励他,"就是这样。"
恩星也有失控的时候。上节课他突然摔了琴弓,把谱架推倒在地,他妈妈几乎是瞬间从椅子上弹起来,一把抱住他,轻轻拍着他的背,直到他停止尖叫。
所以,他妈妈基本上每节课都会坐在一旁,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
没有天赋的孩子是我的第一个学生,虽然在大提琴上没什么天赋,但她比任何人都刻苦。
每次上课,她的指尖都会因为长时间练习而泛红,但她从不喊疼。
"老师,我觉得这段还是拉不好。"她皱着眉头,看着琴谱。
我坐到她旁边:"来,我们再试一次。"
她的手指在琴弦上移动,虽然音准不够完美,但节奏稳了许多。
"有进步。"我拍拍她的肩,"继续练习,会更好的。"
下课时,她突然问我:"老师,如果我永远都拉不好,怎么办?"
我看着她认真的眼睛:"音乐不是为了完美,是为了表达。"
她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有时候,我能在她身上看到在美国学音乐的那些日子,琴房里永远弥漫着松香和咖啡的味道,教授总说"音乐是灵魂的呼吸"。
那时的我,也像她一样,为了一个音符反复练习到深夜。
结束了一天的家教工作,我回到家匆匆扒了几口饭,又赶去酒吧拉大提琴。
田柾国依旧会在酒吧等我。他总是坐在最角落的卡座,点一杯威士忌,却很少喝完。
等我下班时,他又便会和我一起"下班"。
"今天累吗?"他接过我的琴盒。
"还好。"我揉了揉发酸的手腕,"恩星今天自己拉了三个音符。"
他眼睛一亮:"那孩子?进步很大啊。"
我们并肩走在深夜的街道上,他的影子总是比我的快半步,像是要替我挡风。雪又开始下了,
"冷吗?"他突然开口,声音低沉,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关切。
我摇摇头,掏出口袋里的暖宝宝在他面前晃了晃:"同事给的。"
他目光一凝:"男同事女同事?"
雪花落在我们之间的空气里,仿佛突然静止。
"今天教恩星拉《小星星》了。"我若无其事地转移话题,"他妈妈录了视频发给我。"
田柾国眯起眼睛,"阿米。"
"嗯?"
"你还没回答我。"
我眨了眨眼:"你猜?"
"女同事?"他微微低头。
"再猜。"
"男同事?"他的声音突然绷紧。
"不对,"我故意拖长尾音,"再猜猜~"
田柾国突然抓住我的手腕,声音里带着撒娇:"阿米..."
我忍不住笑出声:"是经理给的。"看着他瞬间僵硬的表情,我晃了晃暖宝宝,"他说你现在是我的忠实粉丝,今天特意叮嘱我不要生病。"
雪花在我们之间静止了一秒。
"粉丝?"他松开手,突然笑出声,"我?"
"是啊,"我歪着头看他,"你每天都来看我,每次都点威士忌。"
"看来你没少观察我。"
"滚啦。"我笑着推他,他顺势后退半步问道:"点酒你有业绩吗?"
"当然没有。"
"那他为什么关心你?"
"他怕我生病。"抬起头,我直视他的眼睛,"怕我生病了,你就看不到我拉琴,以后就不来店里喝酒捧场了。"
田柾国定定地看着我,嘴角微微扬起:"是吗?"
"不然呢?"我故意反问,"难道经理还会有什么别的想法?"
他忽然笑了,伸手拂去我肩上的雪:"那你觉得,我为什么每天都来?"
"因为……"我顿了顿,"你是我的粉丝。"
"嗯。"他点头,声音里带着化不开的宠溺,"我是你的粉丝。"
雪落在他肩头,将黑色大衣染成斑驳的灰白。我指了指前方亮着双闪的轿车:"好了,就送到这儿吧,司机已经到了。"
田柾国顺着我的视线望去,喉结动了动,最终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雪花在我们之间无声飘落。他伸手替我拉开后车门:"到家..."
"发消息。"我接上他的话,弯腰钻进车厢。
车门关上的瞬间,我看到他抬手想说什么,最终只是将手插回大衣口袋。
车窗缓缓升起,隔开两个世界。
我到了工作室门口,凌晨三点,只有闵玧其的门口亮着灯。我刚准备推门进去,后背突然传来他的声音:"你怎么才来?"
我被吓了一跳,转身看见他拿着马克杯站在阴影处。
"吓死了!"我拍了拍胸口,"大半夜你干什么?"
"出来喝杯咖啡。"他晃了晃手里的马克杯,热气在寒夜里氤氲。他的视线停在我手中的大提琴箱上,等我解释。
"刚下班回来。"我解释道, 他挑了挑眉没多问。
"歌准备得怎么样了?"
"已经全部好了。"他侧身让开门口,"编曲混音都搞定了。"
"那这几天我就安排人发先行曲。"
他点点头,突然伸手接过我的琴盒:"进来暖暖。"
工作室的调音台上散落着几张乐谱。我随手拿起一张,是首未命名的曲子,副歌部分被红笔圈了出来。
"要听吗?"他戴上耳机,分给我一只。
前奏响起的瞬间,我就知道这是首会大热的歌。"好听。"我摘下耳机,看了眼墙上的时钟,"不过我得走了,明天工作。"
闵玧其放下马克杯:"我送你。"
"你买车了?"我有些意外。
"没有。"他拿起挂在墙上的头盔,"之前送外卖的电瓶车。"
夜风很冷,我坐在后座,琴盒横在我们之间。到家楼下时,他停下车子:"到了。"
"谢谢。"我摘下头盔还给他,"路上小心。"
他点点头,却没有立刻离开。路灯下,我们沉默地站了一会儿,各自呼出的白气在空中交织。
"你最近过得很辛苦吗?"他突然问道。
我愣了一下:"为什么这么说?"
他指了指我肩上的帆布包:"以前你都背爱马仕,现在..."又抬手虚点了下我的脸颊,"皮肤也比以前差了一点。"
"我的脸现在真的不好看了吗?"我慌忙掏出手机打开摄像头。
屏幕里的自己眼下挂着淡淡的青黑,嘴角因为干燥起了皮。还没等我细看,手机突然被抽走。
"骗你的。"闵玧其把手机塞回我口袋,"很好看。"
我气得踹了他一脚:"滚蛋!"
他笑着拧动油门:"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