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望

夜雨惜柯淳……

她捏着那颗糖，声音有些迟疑，像在试探冰面的厚度。

夜雨惜曹老师……好像三天没来了。电话也打不通。

柯淳剥糖纸的手指微微一顿，随即若无其事地将糖放进自己嘴里。

他抬眼看向夜雨惜，那双桃花眼里依旧盛着温柔的笑意，但深处却掠过一丝了然。他太了解她的善良，像了解自己掌心的纹路。

柯淳嗯，听说了。

柯淳的声音很平静，带着一种安抚人心的力量

柯淳大概是累了，或者有什么事要处理吧。他那么大个人，又是顶流，能照顾好自己。

他轻轻揉了揉夜雨惜的头发，动作亲昵自然

柯淳别担心了，嗯？

他避开了她话语里隐含的“要不要去看看”的试探，却用一种更包容的方式给了她许可。他没有说“不许去”，而是说“别担心”，仿佛在暗示：我相信你，也尊重你的选择，如果你觉得有必要，我不会阻拦。

夜雨惜的心像被什么轻轻撞了一下。柯淳的信任和理解，让她在担忧之外，又生出更深的愧疚。她低下头，默默把玩着那颗没吃的柠檬糖，最终，那份对曹天恺安危的担忧，压倒了一切。

夜雨惜我……我还是有点不放心。

她声音很轻，带着恳求的意味

夜雨惜那边现在也没人能顾的上他……我就去他家看一眼，确认他没事就回来，很快的。

柯淳凝视着她，沉默了几秒。那几秒，夜雨惜的心几乎提到了嗓子眼。然后，她看到他嘴角缓缓勾起一个温和的弧度，带着点无奈，更多的是纵容。

柯淳去吧。

他伸出手指，轻轻刮了下她的鼻尖，动作轻柔得像对待易碎的珍宝

柯淳我们惜惜最善良了。不过……

他语气一转，带着点孩子气的占有欲

柯淳要快点回来。我的柠檬糖库存告急了，需要专属补给官。

这带着醋意的玩笑话，巧妙地化解了空气中那点微妙的紧张。夜雨惜心头一松，用力点头

夜雨惜嗯！很快！

站在曹天恺公寓那扇厚重的、冰冷的金属大门外，夜雨惜深吸了一口气，按响了门铃。久久，没有回应。只有门内隐约传来的、某种沉闷的撞击声？不安感加剧。她试着转动门把手——竟然没锁！

推开门，一股浓烈到刺鼻的酒气混杂着烟味和某种颓败的气息扑面而来，熏得夜雨惜几乎窒息。玄关的感应灯自动亮起，照亮了眼前如同台风过境般的景象。

昂贵的手工地毯上，东倒西歪地躺着十几个空酒瓶，威士忌、伏特加、白兰地……红的、棕的、透明的液体在地毯上洇开深色的污渍。烟灰缸早已满溢，烟蒂散落得到处都是。客厅中央，那个平日里永远一丝不苟、冷峻疏离的男人，此刻像一尊被遗弃的雕像，毫无生气地躺在一堆酒瓶中间。

丝质衬衫皱巴巴地贴在身上，沾着酒渍，领口大敞，露出线条分明的锁骨和一片泛着不正常红晕的皮肤。头发凌乱地遮住紧闭的眼睛，眉头即使在昏睡中也痛苦地紧锁着。他的身体蜷缩着，仿佛在抵御某种无形的寒冷或疼痛。

夜雨惜曹老师！

夜雨惜惊呼一声，连忙冲了过去。她蹲下身子，试图唤醒曹天恺。

夜雨惜曹天恺！醒醒！你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