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映瞳孔猛的一惊,她想不到,自己的心思祖母竟然一清二楚。
沈平去换身衣服。
老夫人继续摆弄着茶罐,伸手给她插上一枚点翠簪。
沈平马家小子在码头等你。
周映是。
周映知道,自己终是要面对马嘉祺的,也好,就算他不原谅自己她也问心无愧了。
周映站在衣帽间镜子前,点翠簪在发间泛着幽蓝的光。这是祖母出嫁时的嫁妆,据说能辟邪。
她突然扯开高领毛衣,锁骨下露出还未消退的咬痕。
她起身拿起马嘉祺给的那把消音手枪,快步走出门去。
周映备车。
周映去马家的码头。
何妄是,老大。
……
码头,海风裹挟着咸腥的气息,吹散了周映鬓角的碎发。
她站在集装箱的阴影里,看着马嘉祺背对着她,指间的烟已经燃到尽头,猩红的火光在夜色里忽明忽暗。
他始终没有回头,只是沉默地抽完最后一口,将烟蒂碾灭在掌心。
马嘉祺过来。
他开口,声音冷得像淬了冰。
周映抿了抿唇,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的纽扣。
她太了解马嘉祺——他的怒火从来不是靠三言两语就能平息的。
周映慢慢地走近他,就在离他还有四五步的时候,马嘉祺突然转身,将她拉到自己身前。
他在身后用枪抵住周映的后腰。
马嘉祺给我个解释。
他拇指扣着扳机保险,声音比海风更冷,他没有回头,声音混着海浪声传来。
周映(深呼吸)我不知道丁程鑫动你的货。
周映他用赌场的生意威胁我,我不想让你冒险。
马嘉祺突然冷笑,子弹壳擦着她耳畔钉入身后的集装箱。
马嘉祺阿映,你知道的,我不是为了这批货。
马嘉祺你知道我最恨什么吗?
他一步步逼近,皮鞋踩在潮湿的甲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慢慢贴近周映的耳畔。
马嘉祺我最恨你明明可以来找我,却选择相信别人。
周映转过身看着马嘉祺的眼睛,平日里的温柔和绅士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凶戾和落寞。
周映为了周氏,为了你,他是我最好的选择。
周映没有后退,任由他逼近。月光下,她锁骨处那道未消的咬痕清晰可见——那是马嘉祺前几天留下的。
马嘉祺的目光钉在那道痕迹上,下颌绷得发白。他突然伸手,拇指重重碾过她的伤痕,力道大得让她微微蹙眉。
马嘉祺(哑声)疼吗?
周映仰头望着他。
周映比不上你现在的疼。
这句话像一把钝刀,狠狠扎进马嘉祺心口。
他猛地松开手,转身一拳砸在集装箱上,金属凹陷的巨响在码头回荡。
马嘉祺阿映,你到底是不想欠我人情,还是不想看我冒险?
对上他落寞的眼光,周映心中感觉嗡地一下,像是忽然坠入深渊。
她微微踮脚,双手抱住了马嘉祺。他的衣服上仍旧有好闻的味道,可惜体温低得可怕。
周映嘉祺,我喜欢你的。
马嘉祺的双眸骤然瞪大,那几个字从周映的口中吐出,竟是他从未听过的。
一直以来,他都深信在她心中,事业是至高无上的,无可比拟的。
周映原谅我好吗?
这是周映第一次向别人服软,在外人面前她一直是一个玩弄别人于股掌中的人,从不曾道过歉。
良久,马嘉祺叹出一口气,伸出手回抱住这个瘦弱的身体。
马嘉祺阿映。
马嘉祺以后无论发生什么,第一个来找我,好吗?
周映好。
周映踮起脚在他唇上轻啄了一下,伸手抚平他紧皱的眉眼。
俩人在晚风中紧紧相拥,彼此的心跳声透过相贴的胸膛传来,又快又重,仿佛诉说着浓浓的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