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北京国贸三期会议室内，周柯宇的律师第三次推翻重组方案。A4纸上的对赌条款泛着冷光："若未来三年平均收视率未达1.2%，需以个人房产抵偿制作费差额。"

"这是华晟破产清算后的最优解。"新任制片人敲击着财务报表，"您当年参投的《利剑玫瑰》衍生品滞销，现在这剧能重启全靠对赌。"

落地窗外，CBD的霓虹照亮对面巨幕广告——热巴代言的竞品珠宝正覆盖他三年前拍的腕表广告。周柯宇转动婚戒，素圈内侧的"DRLB"刻痕硌着指腹："我要主演兼监制头衔。"

"恐怕得问问林小姐的意思。"制片人推过IPAD，林若曦复出发布会正在直播。她脖颈缠着丝巾，腕间的梵克雅宝手链晃过镜头——正是热巴上月拍卖会流拍的那条。

深夜的剧本围读会，周柯宇在消防通道撞见林若曦的助理。女孩正往保温杯倒白色粉末，见到他时打翻的杯盖滚出抗抑郁药瓶。"周老师就当没看见。"她抹着眼泪，"若曦姐接这戏是为填华晟的窟窿。"

开机第三天，微博热搜爆出#周柯宇片场霸凌#。偷拍视频里他摔剧本的镜头，被剪辑在十八线女演员哭诉遭排挤的采访前。粉丝控评时发现，女演员微博小号去年还在晒与林若曦后援会的合影。

"需要联系《商海浮沉》剧组放探班物料吗？"经纪人划着危机公关方案，"或者让热巴老师发张..."

"她正在戛纳当评委。"周柯宇扯掉麦标扔进垃圾桶。监视器回放里，林若曦故意念错台词导致他十条连拍，这手法与三年前《暗涌》路演如出一辙。

暴雨夜的通告单突然调整，周柯宇的独角戏被换成三十人群戏。到场发现林若曦带资进组的表弟正试穿他的定制戏服，执行导演赔着笑："资方说企业家角色需要更鲜活的形象。"

杀青宴上，林若曦举着香槟撞翻他的解约函："知道为什么选你接盘吗？"她指着对面商厦新换的竞品广告，"那位国际影后三年前就用对赌坑过华晟，现在轮到你了。"

周柯宇在车库堵住资方代表时，对方行车记录仪正播放热巴团队与《利剑玫瑰》新资方的密谈录音。"您夫人开的条件更诱人。"代表晃着U盘，"用对赌换制片权，不愧是当年敢熔奖杯的主。"

宣发期记者会上，周柯宇突然摘麦离席。直播镜头追着他冲进安全通道，林若曦正把抗抑郁药混入赞助商提供的矿泉水。全网见证了他打翻水杯的暴怒："你们就非得吃人血馒头？"

三个月后电视剧扑穿底盘，周柯宇在拍卖行签下房产转让书。槌声落定时，热巴戴着熔铸金鹿奖杯的婚戒走进会场，身后跟着《利剑玫瑰》新资方团队："续集需要个被资本吞噬的企业家原型，周老师考虑艺术顾问职位吗？"

当晚狗仔拍到两人在律所对峙。热巴的律师函复印件飘落在停车场，条款显示她三年前就持有华晟债权。"熔奖杯是为给你留后路。"她碾碎药瓶，"当年林若曦吃的不是抗抑郁药，是华晟逼艺人签对赌的致幻剂。"

晨光撕开雾霾时，周柯宇在金融法院门口拦住林若曦。她撕开丝巾露出结痂的割腕伤："现在你信了？当年改你番位是为不让你沾华晟这滩血。"警笛声由远及近，她将存着贿赂证据的U盘塞进他口袋："告诉你的影后夫人，当年戛纳评委席的投票器，我动过手脚。"

《利剑玫瑰》续集开机仪式上，周柯宇戴着素戒接过艺术顾问聘书。对面商厦广告屏突然切换，他代言的腕表广告重新覆盖竞品，滚动字幕写着："所有对赌终局，都是庄家通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