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开学已经半个月了，沈初凡对我的态度一天比一天冷淡。他甚至都不再愿意和我一起玩那辆玩具警车。其实我心里有些疑惑，但又觉得那是他的玩具，他想跟谁玩就跟谁玩。既然他躲着我，那我也索性躲着他。直到某天夜里，我正睡得迷迷糊糊，突然感觉到身后的人一抖一抖的。我转过身，轻轻拍了拍他的背，“凡凡？你怎么了？”他却不吭声，也不转身，只留给我一个冷漠的背影。我伸手去掰他的肩膀，他却倔强地甩开我的手。“凡凡，告诉哥哥，到底怎么了好不好？”我还是追问道。他依旧不说话，也不理我。“凡凡，你这样，我可真不理你了。”我说完这句话，他才慢慢转过身来。借着微弱的月光，我才注意到他在哭。我急忙抽了张纸，给他擦掉眼泪，“怎么哭了？是不是哥哥太凶了？”听到这话，他终于开口，声音沙哑，带着哭腔，“不是的。”“那凡凡可以告诉哥哥吗？”他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嗯……不过，哥哥能答应不笑话我吗？”“好，哥哥答应你。”他深吸了一口气，像是鼓起了莫大的勇气，“哥哥去学校以后，都不爱和我一起玩了，都是和你的同学玩。我不开心，所以才不理哥哥的。”我愣了一下，心里细细回想，好像确实是这么回事。我叹了口气，把他搂进怀里，轻轻拍着他的背——这是我们之间特有的哄人动作。“好，哥哥知道了。以后多陪你玩，好不好？”他却在我怀里摇了摇头，带着一丝撒娇的语气，“不要，哥哥只能和我玩。”我知道，从小他就习惯了和我黏在一起，离不开我。可这似乎有点太黏人了。这样下去，他会不会变得没有社交能力？但我一时也不知道怎么解决，或许等他长大了，自然就好了。想到这里，我还是拍了拍他的背，轻声说：“好，哥哥不和其他人玩，只和你玩。”

第二天放学的时候，我意外地看到妈妈站在校门口等我。家离学校很近，她从来没有接过我。我心里一阵惊喜，正准备跑过去时，林桐桐忽然拉住了我，“沈初南，明天是我的生日，你记得来哦。”“好，我先走了。”“嗯。”林桐桐算是我在学校交到的第一个朋友。我跑到妈妈身边时，才发现她脚边还站着沈初凡。我笑着蹲下身，准备揉揉他的小脑袋，“凡凡，今天来接哥哥啦？”他却把头往后撇，躲开了我的手。他皱起眉毛，一脸不满地看着我，仿佛我犯了什么错似的。我有些疑惑，只好收回手。

一路上，他都不理我，也不肯让我牵他的手。回到家后，他径直跑进了玩具堆里玩耍。虽然心里有些疑问，但我并没有多管他。

写完作业，我转过头，才发现他正站在门框边，盯着我看，眉毛皱着，一副生气的模样。或许是从小对他太熟悉，总觉得他现在的表情不像是在生气，反倒像在撒娇。我朝他招了招手，“凡凡，过来吧。”他却像没看见一样，依旧站在那里。我只好走过去，“凡凡，你今天到底是怎么了？”他扭过头，不肯看我。我弯下腰，把他抱起来，用我们之间特有的方式轻轻拍着他的背，然后在他额头上轻轻亲了一下，“好啦好啦，凡凡别生气了。”他还是不说话，但情绪稍微缓和了一些，把头靠在我的肩上。我能感觉到他正在慢慢消气，脑袋轻轻蹭着我的肩膀，声音闷闷地说：“哥哥，你不要再和别人玩了，好不好？只和我玩，好不好？”我笑着哄他，“好。”我只是觉得他还小，离不开我，所以才会只想和我亲近，也不允许别人接近我。他只是太黏人了，仅此而已。

餐桌上，我向妈妈表达想去桐桐家玩的念头，果不其然遭到了拒绝。我沉默下来，可妈妈仿佛被我摁下了哭诉的按钮。她不停地倾诉着这些年的艰辛，我只是埋头扒饭，没搭理她。我不懂，我只是想去同学家玩罢了，怎么就扯到自己有没有家上呢？去别人家玩怎么了？想吃蛋糕的话，过几天弟弟就过生日了，给自己弟弟过生日不就好了，为啥要给外人过生日？为什么她从不拒绝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