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因为我这个“小祖宗”人缘太“好”了,又是王妃,家里又有皇帝特令的,以至于总有人想找我,父亲母亲思来想去但为了我的安全就把我锁在了府里禁足。
我趴在屋脊上大口喘气,怀里的蜜饯罐子叮当作响。远处打更声传来时,终于摸到了自家后院的飞檐,正要翻身下去,腰间突然缠上条冰凉的铁链。
"小姐好雅兴,半夜练轻功?"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僵在原地,连呼吸都屏住了。萧易的玄色衣摆扫过我的裙角,腰间的铁链又收紧几分,将我往他怀里带了带。
回头时正撞进他似笑非笑的眼眸,月光在他锦衣卫的蟒纹补子上流转,映得那双眼睛愈发深邃。我攥紧蜜饯罐子,梗着脖子道:"萧易你这几天公务繁忙,管天管地,还要管我看月亮?"
他伸手摘下我发间的草叶,指尖擦过耳垂时故意顿了顿:"可苏小姐不仅看月亮,还顺走了西街王记的桂花蜜饯。"我这才想起怀里鼓鼓囊囊的罐子,耳尖瞬间烧起来——分明是给他带的。
铁链突然松了些,我踉跄着后退半步,却被他长臂揽住腰。萧易俯身时,绣着金线的披风将我整个裹住,带着冷香的气息扑面而来:"摔下去可就不好看了。"
就这样我被抓住了。
等我二次逃跑时,我仰头看他,月光落在他睫毛上,投下细碎的阴影。想起前日在街头,也是这样的眼神,隔着熙熙攘攘的人群,一眼就锁定了扮成小厮的我。当时他没拆穿,只是在我买糖人时,默默跟在身后赶走那些不怀好意的目光。
"这次打算怎么罚我?"我晃了晃蜜饯罐子,"再关柴房可就不灵了。"他闻言轻笑,指腹轻轻擦过我泛红的脸颊:"不如罚小姐,以后的月亮,都由我陪着看。"
铁链化作绕指柔,将我们的手腕轻轻系在一起。萧易抱着我跃下屋檐时,我听见他胸腔里传来的心跳,和我的乱了节拍。原来被抓回府这件事,也能甜得像罐子里的桂花蜜饯。
回到闺房,萧易随手将铁链缠在手腕上,金属碰撞发出细微声响,却似在我心湖投下巨石。我盯着他解下绣春刀,刀鞘上的螭纹在烛火下泛着冷光,与他此刻温柔的眉眼形成鲜明对比。
“还在生气?”他忽然伸手,替我拂开垂落的发丝,指尖的温度顺着脸颊蔓延,“若不是怕你翻墙摔着,何苦连夜追你三条街?”
我别过脸,却瞥见他衣角沾着的泥浆,膝盖处还有明显的褶皱——分明是翻墙时留下的痕迹。心底某处突然柔软起来,鬼使神差地伸手摸向他的膝盖:“你受伤了?”
萧易微微一怔,随即握住我的手按在他心口:“最疼这里。”见我愣住,他轻笑出声,“小姐偷跑出去,可知道我有多担心?”
我正要反驳,却被他突然凑近的动作惊得后退,后腰抵上妆奁,铜镜里映出我们交叠的身影。萧易单手撑在我身后,另一只手解开腕间铁链,却将我的手轻轻覆在他锦衣卫腰牌上:“以后想去哪,报我的名字。”
“那要是闯祸了?”我仰头看他,故意眨了眨眼睛。
“闯祸了...”他低头,温热的呼吸扫过我的唇畔,“我说过,就算天塌下来我也给你顶着。”这句话,像春雨浸透干涸的土地。
铁链叮当落地,蜜饯罐子不知何时滚落在地,甜香混着他身上的冷香,将整个房间都浸染得暧昧起来。窗外月光依旧,却不及眼前人眼中盛着的温柔。
第二日,府里传遍了新消息:小姐的窗棂上,多了把精致的银锁,钥匙则牢牢攥在那位冷面锦衣卫大人手中。看着他仔细替我簪上并蒂莲步摇,突然觉得,被这样“囚禁”一生,倒也甘之如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