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7层的钛合金门在蓝血中泛起涟漪,林愿将银镯按上识别器。虹膜扫描仪突然翻转,露出背面的胚胎观察窗——1994年的自己正蜷缩在培养液里,脐带连接着傅清让的冷冻躯体。
"权限认证通过。"机械音刚落,林愿的太阳穴突然刺痛。植入记忆如病毒苏醒:五岁生日那天,傅清让握着她的手按下销毁键,二十个克隆体在玻璃舱内化作血水。
恒温箱群的蓝光刺痛视网膜,每个舱体都标注着"EVE-VII"。她在第七排第七列停住,指纹膜贴在舱盖的瞬间,警报器炸响。液体急速排空,成年体的自己猛然睁眼,脖颈处罗马数字"VII"渗着血珠。
"你终于来了。"克隆体扯断脐带,嗓音是复刻的沙哑,"我等了二十七年。"她指尖划过林愿锁骨下的疤痕,那正是傅临川植入追踪器的位置,"想知道谁才是原件?"
解剖刀从袖口滑落,林愿刺入克隆体心口。蓝色血液喷溅在基因图谱屏,显现出隐藏栏:[原始基因源:林听雪卵细胞×傅临川(冻存胚胎)]。克隆体大笑中化为泡沫,地面升起全息键盘,希伯来文提示:[输入你的原罪]。
记忆再次闪回。八岁那年的雨夜,她误触实验室红色按钮,七百个胚胎舱同时爆炸。傅清让掐着她脖子按在观测窗上:"你生来就是错误!"
指尖悬在键盘颤抖,林愿忽然想起顾明城胸腔的机械心跳频率。她输入摩斯密码转换的ASCII码:[.---- ..--- ...-- ....- ..... -.... --...]。密码框裂开,露出微型教堂彩窗——正是她卧底时修复的圣母像。
"验证失败。"克隆体的残骸突然重组,化作傅临川的模样逼近,"让我教你。"他咬破指尖,在键盘滴下蓝血。纳米机器人组成新提示:[谁为夏娃披上人皮?]
恒温箱群开始移动,拼成DNA双螺旋。林愿扯开衣领,将追踪器伤口按上识别屏。机械音念出:"人类基因组第7号染色体端粒异常,确认为原始实验体。"
地面轰然塌陷,她坠入环形资料库。无数冷冻婴儿悬浮在蓝色液体中,脚踝皆刻月牙胎记。中央光柱投射着林听雪的日记全息:"7月21日,愿愿的基因污染达到临界点,清让决定启动EVE计划..."
傅临川的本体从阴影浮现,机械心脏外罩刻满"VII":"还不明白?你才是病原体。"他挥动操控杆,所有婴儿标本睁开眼,瞳孔浮现林愿的面容,"这些是你扩散的癌细胞。"
林愿的耳钉激光器自动瞄准,却在击穿防护罩时触发反制程序。机械触手缠住四肢,将她吊在基因树图腾前。傅临川抚过她战栗的脊背:"让你看看真正的诞生礼。"
全息投影播放出惊悚画面:1994年7月21日,林听雪将真正的婴儿交给傅清让,自己抱着克隆体跳下听雪楼。而在坠楼瞬间,怀中的克隆女婴突然睁开机械眼。
"母亲为你准备了完美替身。"傅临川划开自己后颈,皮下芯片显示编码[EVE-VII-01],"我才是第一个成功品。"他按下林愿的第三腰椎,休眠的追踪器突然激活。
整座实验室开始坍缩,林愿在震荡中摸到克隆婴儿的脐带。割断的瞬间,蓝色液体喷涌成逃生通道。她跃入管道时,傅临川的声音如附骨之疽:"你以为逃得出神的程序?"
污水冲刷掉仿生面具,林愿在镜面舱壁看见真相——她的虹膜底层闪着机械纹路。腕表投射出最后的信息,来自顾明城预设的死亡讯息:[你即原罪,亦是救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