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在公寓楼外形成一道水幕，秦瑶的指尖抠进排水管锈蚀的缝隙芯片在掌心持续发烫。变异体撕扯金属栅栏的声音混着雷声传来，那些脐带管线像活物般探入排水管，黏液滴在她后颈时，蓝光蛇纹突然暴起形成防护罩。
"生物识别确认。"地下三层的安全门在雨中自动滑开，秦瑶滚进走廊时，芯片突然投射出全息影像——六岁的林浩被锁在测试台上，而观察窗外的幼年秦瑶正无意识地模仿着他的痛苦表情。影像右下角标注着"共生实验记录09-10"。
排水管爆裂的巨响震得承重墙簌簌落灰。秦瑶贴着墙根移动，发现每根立柱表面都嵌着与实验室相同的蜂窝状插槽。当她经过配电箱时，蓝光蛇纹突然解析出墙内埋设的脐带管线，那些淡黄色液体正在管道里规律脉动。
"你果然来了。"林浩的声音从通风管道传来。他倒挂着滑落地面，后颈的09标记已经变成溃烂的金色伤口，手里握着与秦瑶配对的终端装置。"比预计的慢了七分钟。"
秦瑶的腕甲发出尖锐警报，全息地图显示整个地下三层正在形成闭合能量场。最近的立柱突然裂开，露出里面休眠的克隆体——这次是长着她面孔的版本，眼睑在接触到空气时剧烈颤动。
"这就是焰火节要给我的答案？"秦瑶踢开脚边蠕动的脐带管线，芯片突然将某段加密监控投射在积水上：三天前的林浩正在往公寓地基注入淡黄色液体，而监控时间戳显示这正是他邀请她看焰火的三小时前。
林浩擦掉嘴角渗出的金色液体，终端装置开始与秦瑶的芯片强制同步。地下空间突然亮起无数光点，每处光源都对应着墙内埋设的培养舱。瞳孔在强光中变成淡金色："不是答案，是选择。"
通风管道传来变异体爬行的摩擦声。秦瑶后退时撞激活的立柱，插槽里伸出数十根脐带管线缠住她的脚踝。蓝光蛇纹与林浩的终端同时超频，整个空间突然播放起双重记忆投影——
左侧画面是十二岁的林浩拧断研究员脖子，右侧却是同龄秦瑶在相同实验室擦拭血迹。两个场景的监控日志都标注着"样本失控事件"，但日期相差整整五年。
"我们从来不是室友。"林浩扯开衣领，锁骨下方露出与秦瑶后颈相同的条形码，"这里是最后一个激活点。"
变异体撞破天花板的瞬间，秦瑶的芯片突然解析出公寓楼蓝图——所有承重墙位置连起来，正是实验室蓝光蛇纹的放大版图案。林浩扑过来抓住她的手腕，两人接触的皮肤开始浮现完整的数据流代码。
"现在选。"他声音里带着实验室消毒剂的气味，"继续当观察样本，还是..."
排水管喷出的淡黄色液体浇在终端装置上，变异体已经撕开最后一道隔离网。秦瑶突然翻转手腕，将发烫的芯片按进林浩锁骨下方的条形码。全息投影炸开成焰火节的宣传图，但这次图片角落多出一行小字："最终激活程序就"。
整栋公寓楼突然沉降三十厘米。地下空间的灯光逐层亮，照亮墙内数百个培养舱里同时睁开的金色眼睛。变异体距离他们两米处僵住，脐带管线突然全部转向，指向秦瑶口袋里露出半截的焰火节门票。
林浩的终端开始播放倒计时，与实验室自毁程序的频率完全一致。秦瑶发现门票背面浮现出与芯片相同的纹路，那些线条正沿着她的指尖往血管里渗透。
"共生率突破临界值。"通风管里传来机械音，变异体突然开始溶解，金色脓液在地上汇成指向出口的箭头。林浩拽着秦瑶冲向消防通道时，所有培养舱的观察窗同时映出他们此刻的身影。
暴雨声突然消失。秦瑶回头看见地下空间正在塌陷，淡黄色液体像活物般包裹着每个培养舱。林浩的终端显示倒还剩秒而芯片在她视网膜投射出的逃生路线上，终点赫然标着焰火节场的。
"不是逃生林浩踹开变形的安全门，金色瞳孔里跳动着数据，"是。"
通道尽头透出霓虹灯的光亮，秦瑶听见远处传来焰火升空的呼啸。她的掌纹在门禁系统上留下蓝色荧光，屏显示"样本10号丨最终阶段权限已激活"。芯片突然将一段陌生记忆塞进她脑海——五岁生日那天，实验室通风管道里塞着两张被揉皱的焰火节门票。
变异体溶解形成的金色液体漫到脚边，在积水中拼出"200米"的警示数字。林浩的终端开始发出与芯片共鸣的震动，两种频率叠加产生的次声波震碎了最后一段天花板。秦瑶在坠落物砸下来前扑向出口，芯片突然将公寓楼结构图更新成实验室的剖面——
每个房间都对应着培养舱的功能区，而他们合租的卧室位置，正是当年神经链接椅所在的坐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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